齐贤是兵部侍郎,一直都是中立派,在工作上也如周玉书一般尽责尽力,既然莫川欣赏周玉书,此时,又提名齐贤,想必也同样欣赏齐贤才对。
谁知,莫川竟意外地摇了摇头:“不,这齐贤与周玉书不同。”
“有什麽不同?”赵定风讶异。
当初,压制著周玉书与齐贤皆因他们所做之事与所表观点不一样,让赵定风无法摸清两人立场,不敢重用。既然莫川对周玉书的行为作出了让他信服的推断,那齐贤不也应该如此吗?
“这齐贤……若是中阳现在还能找得出第二个有敏锐的军事触角的人,我绝对不会举荐齐贤,让他任兵部尚书,负责後方,对我而言是一种冒险。”
莫川认为周玉书是一个栋梁之材,那是因为他从周玉书这几年来的工作资料中,可以分析出,周玉书是真的尽心尽力,他敢断定周玉书对中阳国肯定是忠心耿耿。
但齐贤不同,他的实力有所隐藏。在国难当头,在战火纷分之时,身为兵部的一份子,却隐藏了实力,这不得不让莫川深思。
但要说齐贤居心叵测,却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所以,莫川愿意赌一场。
中阳国的内朝虽然在悄无声息地洗牌,但各国王者仍然有所察觉。
作为对手的南洪国朝中上下争论了一番,然後得出不足为据的结论。
北耀国的朝堂自然不会拿他国的人事变动来上朝议论一番,北耀国国主梁奕得到消息後,叹息一声,许久才对暗卫说:“传朕的旨意,所有潜伏在中阳国的人都撤回来吧!”
北耀国的细作,莫川几乎都清楚。当初,莫川要回中阳国的时候,梁奕曾想著那些人既然已安置到了中阳国,那就把他们给莫川用吧,可惜,从中阳国这场人事变动来看,莫川不敢用他们,将他们全调到毫无实权的位置上。
梁奕有些伤感地仰望天空,看著飘浮的几片白云。
莫卿,虽然我们还是在同一天空下,但你却已对我生出猜忌之心了。难道多年的情谊,竟薄弱至斯?
消息传到西宇国的时候,夏修竹正在画画。
他一边行云流水般地勾勒墨竹的线条,一边静静地听著银红的报告。
“中阳这次调整,属下事後统计了一下,被降、被贬的不说,明升暗降的几乎都是在此前旗帜鲜明的主战派,而此次保持中立不出声的人。陛下,我们的人几乎全都被放在没有实权的位置上。莫川似乎识破了我们的人。”
夏修竹细细地描好了一片竹叶,把笔搁到笔架上,淡淡地道:“不,他未必是识破了。只是他准备要上前线,後方必须要稳定,所以他把所有他觉得危险的人都给踢出来。朕安排在中阳的人都是千里挑人的人才,居然会犯下如下简单的错误,只能说是天意要让莫川出征。”
“属下不明白。”银红皱明,不解地问。
“前几年,他们对战事推波助澜,自然要明确地表明主战的立场。如今局势虽然有变,但是人的真实立场其实是很难改变的,他们担心突然由主战改为主和会让莫川起疑,於是纷纷中立起来,然後推出一些愣头青去激烈主和。他们会这麽想,莫川难道不会这样想吗?真是一群蠢蛋!”
“陛下,他们不能主战以助莫川,亦不能立即改弦易辙地主和,这样不仅莫川要疑他们,只怕所有人都会猜疑吧?”银红心里暗叹了一句,在中阳的人也不容易。
“的确不容易。传朕的旨意,让他们韬光养晦。中阳这次洗牌,表面上看起来悄无声息,事实上激烈异常。现在,中阳朝内的主要矛盾在主战与议和两派争持不下,其他的利益冲突被遮掩,一旦莫川出征後,这些冲突就会浮出水面,然後他们再找机会弄一趟混水,动摇中阳的朝政。”夏修竹瞧著画上的一片叶子线条不够清晰,拾起架上的笔,又在画上添上数笔。
“是!”
当消息传到东天国时,韩暮枫刚刚将两个小娃娃哄睡。
小三看著睡得犹如小仙童般可爱的两位小世子,轻声地道:“主子,中阳那边传来消息,中阳朝内洗了一半的牌,我们的人几乎都给架空了,除了苏飞与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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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枫抬起秀美的眸子,眸中几番明灭:“当日四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让他二人保持中立,以备局势之变。”
小三想起四先生的死,眸光微黯,声音微哑:“主子,逝者已矣。”
韩暮枫点点头,翻身起床。
星儿恰恰在此时翻了个身,小被子滑落小小的肩膀,露出白色的里衣。
韩暮枫淡淡一笑,替他掖好被子,轻转手势,与小三一同移步到外厅。
韩暮枫仔细地看了一遍中阳国此番调整的人员,不由轻声笑道:“小莫不愧是商人,挑掌柜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好,周玉书是个人才,想不到当年没有将他毁去,今天却让小莫挑了去用……真是天意……”
前几年,韩暮枫便注意到了周玉书此人,曾让在中阳的人试探x_i,ng地拉拢,却不料周玉书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得不到,即毁之,是韩暮枫一贯的手法。不过,四先生在接触周玉书的过程中,对他极度欣赏,便向韩暮枫保下了此人。韩暮枫思考数番,觉得後方打得再结实,若前线不争气,那也是徒劳无功,便卖了个人情给四先生,让周玉书一直活到现在。
“可不是天意麽?”小三接口道:“莫川殿下挑了齐贤任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