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远轻轻摇摇头,道:「望皇上与成亲王节哀。」
「下去吧」,景纬帝侧过头,不堪的摆了摆手。
即使作为帝王,对这生死之事,也终究是无可奈何。
待到薛承远退下,景纬帝一直握著奚纪凡的手坐在榻旁,凝视著对方,直至那人呼吸停止,手渐渐冰凉,却还是不愿意放开。
「皇上,娘娘已经去了……您要保重龙体……」,景纬帝的贴身宫侍见状忙上前劝阻道。
这时,景纬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转过头对著屋内跪著一地的蔚暮宫内侍厉声问道:「这几日有什麽特别的人接近过娘娘?说!」
没有人敢回话,只听到阵阵的抽泣声。
「说!不说的全给朕拖下去斩了,给娘娘陪葬!」,景纬帝怒气冲天的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摔在了地上,喝道。
「回……回皇上,前两日古潍……古潍纪欣公主曾经来看过娘娘……还给娘娘带来了古潍的特产,和……和娘娘一起饮茶用膳过……」,终於,屋内有个已经极度恐惧的侍从开口道。
「是谁让他们入宫的?」,景纬帝震怒之下,血红的双眼像能吃了人似的。
「是儿臣」,慕容定祯沈声答道,语气中包含著太多的自责。
景纬帝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定祯,眼中瞬间迸出了泪,道:「祯儿啊,你怎麽能如此糊涂?!」
慕容定祯沈默,此情此景让他无言以对。
景纬帝扶著桌子,身体气的发抖,低声道:「先是害我爱儿,现在又杀我爱妃……」,继而指起手喝道:「你立刻调遣禁军骑兵,出城追击,只要他们还没过落郗江,就全部要给朕追回来!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儿臣领旨」,慕容定祯的声音难以想象的镇定,可掩盖在这镇静之下的痛楚,此刻谁又能够体会。
就这样,慕容定祯率领著一队禁军中大内高手组成的铁骑,从玄仁出发,马不停蹄的追向了宣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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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 生子』第十九章
在赶赴落郗江畔的行程中,慕容定祯几乎没有言语,只是俯身骑在烈马上,抽打著马鞭,直视著前行的道路,眼神刚硬冰冷的仿佛冬日岩石。
慕容定祯脑中不断闪过这些年来和奚纪凡在一起的片段,这个人给予过他的那份母爱,那份唯一值得珍藏於记忆之中,温暖他、感动他的关怀与支持。
这一切对於他而言曾是那麽珍贵,而如今,偌大的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颗心。
再没有人可以听他倾诉,也再没有人可以为他分担。
奚纪凡的薨逝让慕容定祯感到锥心之痛,想到若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而造成奚纪凡中毒,更是让慕容定祯自责难当。
两日之後,慕容定祯率领的铁骑终於在快到落郗江畔时,追上了卓允嘉一行人。
慕容定祯神色异常冷冽,以至於没有开口,就挥袖下令将卓允嘉一等人团团包围。
卓允嘉则根本不解慕容定祯为何事所来,只是见到慕容定祯一行人气势汹汹,又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将他们包围,不禁愤怒至极。
「公主在哪里?」,慕容定祯骑在马上,对卓允嘉质问道,声音冷的彻骨。
卓允嘉见状知道一定有什麽事情发生,但慕容定祯这种一改常态的方式与语气的确令他不屑,於是淡淡道:「公主已经先行返回古潍。」
「那为何你还在此?」,慕容定祯厉声道,眼神充满怀疑。
两国交战在即,而慕容定祯又将是主帅,卓允嘉的确不愿意说出相询慕容无涧之事,於是大笑一声,道:「是不是本大爷留在玄仁逛逛花楼,也要如实向成亲王禀报?」
若是平时,兴许这种话慕容定祯还能够容忍,但现在他的确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想尽快将下毒之事彻查清楚。
「既然卓大人有如此雅兴,本王不如就多留卓大人在玄仁呆些时日」,慕容定祯狠狠道,挥手示意部下捉拿卓允嘉和随从。
卓允嘉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抽剑指向慕容定祯,怒道:「留不留的住本大爷,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慕容定祯听闻,沈声道:「那今天就看看本王有没有这个本事」,顷刻之间拔出长剑一跃而起,向卓允嘉刺了过去,而乾徽兵队与卓允嘉所带随从也立即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不久,卓允嘉所带随从因为势单力薄,在乾徽兵队前逐渐败下阵来,而慕容定祯却和卓允嘉仍旧打的难分胜负。
炫目的剑影之中,只听「铛」一声,两剑相击,慕容定祯上身往後微仰,卓允嘉持剑之手向前一推,动作矫若游龙,慕容定祯身形一晃,持起长剑反手一挥,招式迅猛,杀气腾腾。
此刻的慕容定祯倒更像是在发泄著自己内心的痛楚与愤怒,步步必杀,大有一招夺命之势。
卓允嘉并未料想慕容定祯会出招如此凶狠,而二人剑术修为旗鼓相当,於是一时间无论防御进攻都甚为吃力。
几十招过後,忽然慕容定祯手腕轻抖,似是气力不济,向前疾削的剑式呈现出一处破绽,卓允嘉踏开步伐,手上长剑急转,顺势斜挑剑尖,劈向对方腕间以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