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她起身出门前,幻蕊翩迁而致,面若桃李,带着柔顺的笑意冲凌翰辅福福身,又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夫人的病好了,理应她来向您请安的,老夫人若想见夫人,不若奴婢前去请夫人过来,可好?”
老夫人听了,觉得合理,淡淡点头,便又坐了回去。
凌翰辅面上没有半分失意,反而还露出一抹兴味的笑,目送幻蕊往虹悦院而去。
屋外渐渐掌起灯笼,很快便将整个院子照若白骤,老夫人见了不太高兴朝左右说道,“将多余的灯盏熄灭,国公府没这样奢侈。”
她话一落,屋内侍候着的陈嬷嬷便要出门去熄灯,凌翰辅大步迈出,负手傲然挡住去路,老夫人挑眉,正要发作,凌翰辅拱手冲老夫人赔罪笑道,“n_ain_ai可不要生气,过一会儿母亲要来了,她病了那么久,看路肯定不清楚,您把灯盏都熄灭了,母亲若是找不到来的路,可怎生好?”
老夫人听着这话里透着古怪,顿时就要问清楚,忽听门外传来一叠尖叫声。
她猛地站起身,凌翰辅便笑了,那温雅若玉的脸庞上没有惊慌没有疑惑,却恰恰有一抹意料之中的惬意之色!
“发生了何事?”老国公夫人扭头,凌厉盯向凌翰辅。她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而这种味道并不足以令人心安。
“n_ain_ai,您着什么急,过一会儿,不就能看到了么!”
凌翰辅风度翩翩地走上前,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将老夫人强自按到椅上坐,笑容温柔,薄唇上翘,即使此刻眼中寒芒毕露,他的脸上依然好像在散发着和蔼可亲的柔光。
老夫人刚刚坐定,就看到门口突然旋风一般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看那身材纤巧,胸前微凸,便知是女子。
“这……”
老夫人话还未说罢,这女子便朝她嗷喔一声吼叫着冲来。
旁边的陈嬷嬷眼疾手快,挡在老夫人面前,将扑上来的披头散发之人钳住,采住她的头发,动作健壮利索,凌空旋了一圈,嗵的声将人砸在地上。
“噗!”
披头散发的女子经不过这样一摔,胸前剧烈起伏,突然侧头,一口血箭喷了出来!
自始至终,凌翰辅玉树临风的站在一侧,冷冷观赏,这时候方姨娘进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抖抖簌簌的了。看到老夫人的陈嬷嬷施展功夫擒下了披头散发的女子,他只是不屑地嗤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拍桌案,直到陈嬷嬷擎着灯盏来到披头散发女子脸前时,将额前缕缕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一张僵尸一般死气弥漫的脸,“是……夫人?”陈嬷嬷惊掉了手中的灯盏,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夫人。
“混账!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她怎么会攻击老夫人呢!你这个贱妪竟然敢污蔑夫人,来人啊,将这贱妪拖出去!”
凌翰辅指着那陈嬷嬷厉斥,接着冲出来两名力壮小厮,拖着陈嬷嬷便朝外扔,老夫人疾步来到跟前,出声制止,同时看向披头散发的呕血妇人,“慢着!”
“n_ain_ai,这明明不是母亲啊!”
凌翰辅温雅的眼中流动着寒光,身形挡在老夫人面前,伸出手朝后面挥了挥,那陈嬷嬷便被毫无疑问地拖出去了。
到了这时老夫人已经顾不得贴身的陈嬷嬷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呕血妇人,看到那张狼狈至极的脸,淡淡的眉,樱瓣般的唇,秀气的挺直的鼻,无一不是罗氏!
“罗氏怎会变成这样?!”
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地上这个目光混浊形如疯子般的女人,她身上的血渍一块一块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她还杀了人?
“我说了不是母亲,老夫人怎的还固执上了,母亲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老夫人多心了……”
凌翰辅满面孝顺上前,扶着老夫人,温柔地诱哄道。
然而他越这样说,老夫人便越怀疑,一把推开他,脚步抖擞地朝门外去!
凌翰辅无谓地扬扬手臂,旁边的守正冲他坚定地点点头,下一刻便听到院外传来一道嘶心裂肺的哭声,声音响荡在黑夜的院子中,鸟枝惊动,凄厉无比。
老夫人赶到院中,就看到幻蕊浑身是血爬过院门,一只手臂已经剩在身上半截,另一只手满是鲜血朝老夫人够来,“夫人,夫人疯了……老夫人救我,救我啊……”
老夫人身子剧烈一颤,发髻间的白玉簪子随着猛烈扭头的巨大动作甩出去,老夫人瞪大了眼,触目惊心地看到守在她身边多年的陈嬷嬷,竟然血r_ou_溃烂地死在面前。
刚才凌翰辅只是叫人将她拖下去,可转眼已被捂住嘴,生生打死!
老夫人眼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烈焰,恰在此时凌翰辅亦从屋内踱着步出来,看到老夫人的样子,他语调带着小心翼翼无辜辨道,“n_ain_ai!这陈嬷嬷刚才诬赖母亲!母亲是多么圣洁之人,她怎么可能会想杀害n_ain_ai您呢!所以我便处置了这陈嬷嬷,n_ain_ai不会怪我吧?”
他目中腾起一阵水雾,仿佛很心痛的样子,可那张温雅的面庞上,唇线却带着夺人魂魄的浓烈笑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温文的凌翰辅,老夫人一瞬间失语,回头再看幻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