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此时他的眼睛被这洋葱刺激的气味熏得直发痛,视线也因刺激到泪腺而有些模糊起来,为了防止切伤自己的手指,张重己只得眯起了眸子,而手上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下来。
“对了,小景,”吴父正背对着他处理那条活蹦乱跳的鲫鱼,丝毫不知情此时的儿子仿佛像是个哭红眼的泪人模样,“你去野营的时候二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吴父的话顿住了,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纤细的身背,想说的那句话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咙里。
“爸,我知道您想说的,”张重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刀锋咣当一声切在砧板上的声响有些沉重,吴父闻声抬起脑袋,却只是听见他漫不经心地接口道:“袁柯来找过我,是吗。”
吴父愣了愣表情有些愕然,却是没有再否认张重己口中所说的事实。
“爸,您不用担心太多,”张重己不紧不慢地切着洋葱,不知是因为洋葱熏眼的缘故亦或是其它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语气却是带着一丝抚慰的笑意,“我不会再钻进关于袁家的牛角尖了。”
吴父闻言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生活就挺好,”张重己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泪腺被刺熏出来的眼泪,继而闷声道,“我也不愿再去多想什么烦恼的事情。”
“小景……你能这么想,”吴父想抬手拍拍张重己的肩膀却是碍于手上的鱼鳞腥气转而语气心疼道,“你能这么想爸爸也就放心了。”
张重己没有再说话,只是抬眸给予吴父一个淡淡的笑容,明明是被洋葱熏红的眼眶在吴父看来却是另一番让他揪心的模样。
在他眼里,自己的儿子始终是个孩子,多少掩藏在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心神他作为父亲的都觉得心疼。
“好了,你也别帮什么忙了,去沙发上坐会……剩下的爸爸来就好了。”
吴父的话语刚刚落地,玄关门外便传来了清脆悦耳的门铃声,张重己闪了闪眸子,放下菜刀对吴父笑了笑:“爸,我去开门。”
匆匆冲洗一番手心,张重己拖着一双灰色拖鞋啪嗒啪嗒走到玄关,随手捋了捋碎发握上门柄,开
门之际他抬起头却不料撞进了一双如黑洞般深邃无底的眸子里。
张重己轻微愣了一下,抿紧了嘴唇,白净脸庞上掩饰不住的是愕然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身穿黑色毛衣的袁柯,此时的他正c-h-a兜斜靠在门框上,宽松的毛衣是大圆领的设计,暴露了他颈前小麦色的肌肤与x_i,ng感的锁骨,浑身所散发的气场虽不于平常西装那般强势却依旧是慵懒得迷人眼球。
说实话,张重己在这之前虽想过袁柯会来找他却是万万意想不到会是这么快,该说是袁柯的迫不及待还是他的预估失误?
不过无论是哪种结论此时反倒是不重要了,袁柯的到来只是将他的计划提前施行了而已。
不过作为袁氏集团的接班继承人,难道就是这么有闲情空暇的么?
张重己不由想到了自己开机就因短信电话接受不断而快要报废的手机,眸底有些无奈。
野营的时候在郊外收不到手机信号,他就将手机关机放在了背包里,昨日回来之后,只是刚开机没几秒的功夫手机屏幕便震得不停,几乎是让他以为自己的手机因为太久没开机而报废了,最后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袁柯海若潮水般的短信和电话而已。
经过这短信事件,张重己也不难猜出方才吴父所说到一半的话题而扼止的原因,想必是袁柯找不到便上门来寻人了,而吴父也八成是告诉他了自己的去处,不然短信也不会突然在昨天唐突地截止了。
这样想来,貌似先前袁柯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名大学老师,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幺弟弟是自己的学生,不过这次野营事件之后,知不知道可就不一定了。
袁柯的嘴角弧度本是轻敲着,只是视线落到那双红了的眼眶之际却是霎时y-in沉下来。
剥去原本略微柔和的假象,袁柯强势地钳住张重己的下巴,黑眸闪烁口气有些暴躁:“你怎么了?哭过了?”
张重己愣了愣,却是甩开了他手上的禁锢,垂下眸子淡淡道:“只是切洋葱弄的……”
袁柯似乎是被他的解释噎住了,眼神闪烁几分心底揪起的一那块却是松了一口气,继而抿紧薄唇扬眉看着他:“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张重己抬眸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让过身子让袁柯进了家门。
“小景,是谁呀,是你朋……”吴父擦着围裙从厨房笑吟吟地走出来,在抬头瞧见袁柯的那霎间顿时噎住了,突然哽住的句子来不及收回竟是呛得喉咙咳嗽了起来。
“爸,您没事吧?”张重己略带担忧地皱着眉,轻拍吴父的背部以顺气道的同时带着怪嗔意味瞪了一眼旁边的袁柯,而后者却只是勾了勾唇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显得很是愉悦。
“他怎么……”吴父有些诧异地道出声,却又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在张重己耳边念叨道,“他怎么来了?”
张重己耸了耸肩,嘴边扯起了一丝带着无奈意味的笑容:“爸,您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吴父有些犹豫,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许久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摇着头走进了厨房。
张重己的视线目送着吴父踱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