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狗皇帝下首的西伯侯一面有气无力地咳嗽,一面拿眼睛将朝歌这批新出的臣子个个看在眼底,暗道帝乙烦恼了一辈子也不曾将朝歌糜烂的风气改变,官场上的奢侈攀比反而更甚以往!却是想不到,因为自己与姜子牙的一个谋算失策,反叫这一事不干只知享乐的纣皇得了天大的好处!姬昌不由暗道真让这二三十个青少儿郎在朝歌中站稳了脚跟,岂非是西岐反商最大的妨碍?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气愤,竟是忍不住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那纣皇听见咳嗽声微微抬眼瞧了西伯侯一眼,立即显出十分厌恶嫌弃的神色,转而扭过去瞧向另一边,不想再见到西伯侯那张老脸。
西伯侯却不因此动怒,反而为狗皇帝转开视线不再关注自己而放松了一些,心中却是另外盘算了起来,想着不论如何也要将这二三十个新任大臣拖下水去,叫他们与其他大臣一般才好!
而腐化这些青年官员最方便的路径莫过于高价行.贿,用数不清的珠宝将他们那颗寒平之心解冻,才好叫它们进一步彻底糜烂!
幸运的是这些人就在西岐的地盘上,周人占了地利,想要不露马脚地贿.赂他们是再轻易不过!
却是在西伯侯动着脑筋想要如何一步步腐化这批新出的朝歌官员时,宴会上形势陡然一变!就见那暴虐成x_i,ng的狗皇帝忽然站起身,y-in沉着脸气哼哼地将那二三十个吃得真心开怀的青年大臣一一叫了起来,y-in阳怪气地冷笑着问他们是不是觉得盘中餐点十分可口?场中歌舞也叫他们赏心悦目?
这些个大臣不过是初生牛犊,哪里知道如何应对发怒的老虎?一时唯唯若若地不知该如何应答!
恰在这时,那好命没有死在黄河里,反而因祸得福拜了金仙做师父,而今又归来纣皇麾下的杨任突然站起身,慷慨激昂地对纣皇直谏,说近年来百姓连遭灾荒,生活困顿不已,陛□为天下之主,当如西伯侯一般爱惜民力,大兴勤俭之风才是,怎么能见吃的朴素了一些,歌舞简单了一些,就大发脾气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杨任这一番话说来,竟是隐隐指责纣皇愧对天下百姓,连自己的臣子西伯侯都比不上!纣皇听了此言,只觉面上无光得紧,登时恼羞成怒,一脚踹飞了面前案台,一手指向杨任发怒道:“你……你给朕滚!现在就滚回朝歌去!”却是只叫杨任一人滚蛋还不够解气,又将那些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青年臣子们也指了指道:“你——还有你——你们这群废物,朕是要你们来撑场面的,不是叫你们来丢人现眼的!都给朕滚回朝歌去,叫你们家里找个有体面尊严的来伺候朕——若找不到,全家都给朕做奴隶去!!!”
说罢,这狗皇帝便甩袖走向台阶,怒气冲冲地向那正在被西岐二公子姬发敬酒的琴师走去,根本不理会趴伏在地上为青年官员们苦苦求情的西伯侯。
西伯侯见纣皇盛怒而去,顿时惶恐地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四周大臣见此,不论是朝歌的还是西岐的,是能继续留下的还是立马就得滚蛋的,都纷纷慌乱了起来!
却说伯邑考因是以纣皇贴身伺候的琴师身份来到西岐,虽然不用表演也被邀请在宴会中,只是身份等同伶人,只能坐在末尾位置上。只是不知那姬发是怎么的,竟然不顾身份,一路敬酒到了下人席位。但若说他有意与伯邑考接触,却见他来到伯邑考面前也不见神色异常,只是叫左右下人倒上水酒要与这戴面具的琴师对上一杯。
伯邑考见他这般,还以为对方非是有心来此要揭穿自己的面目,心下稍安。哪知姬发竟是先行将水酒一杯饮下,而后对他笑道:“发时有听闻朝歌有一琴师,伺候于陛下左右,琴技巧妙——所奏之乐犹如从天上来,一直倾慕不已。可叹家兄半年前前往朝歌,却是身遭不幸……否则必能与大人成一对知己交好!”
伯邑考听了此话,只觉口中苦涩,哪里还有心情饮下手中家乡之水?只是黯淡地垂下眼眸,一时竟难以与姬发坦然中似有指责的目光相对。
那姬发却又问道:“说了半日,发却至今还不知大人名讳,还请大人莫怪发唐突,相问此事!”
伯邑考闻言一愣,立即明白姬发是故意来与自己刁难,如此相问不过是在指责自己背叛了西岐,背叛了父亲、亲人,姬氏的列祖列宗,如此不忠不孝,自然是个连名也不能对外人说出口的无耻败类!
伯邑考心内不由得激动起来,却是真的无法将自己的名讳说出,因而目光更加黯淡,将手中的酒杯紧紧地握住,几乎要将它勒成碎片!
那姬发还要再崔问自己兄长,那边宴会正厅里却忽然发生了大变动,没得一会儿就见到狗皇帝气冲冲地奔了过来,抬头一见姬发正站在自家宠臣面前,不由得冷笑道:“二公子也对我家邑考有兴趣?”
伯邑考与姬发闻言俱是一愣,都没有想到这狗皇帝竟然轻易地就将伯邑考的名讳说了出来,分明一点要掩饰的意思也没有!
那姬发不由得愤怒了起来,只觉得脸上烧红了一片,正要质问纣皇这般行径究竟为何,这纣皇已经完全不耐烦起来,一把拖起还坐在地上的伯邑考,拉着他就走去了周人为他预备下的临时寝宫。
姬发见到纣皇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将伯邑考拉走,分明是有意借兄长来羞辱自家全族,登时脸上怒火更红,却是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