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尹接了杯水,一饮而尽,拿起手机往门外走,声音仍有些喘:“今天跑快了些,没事,不用管我。”
“你干嘛去?”张凯喊。
“给家里打个电话。”柏尹说。
室友都认识萧栩,“栩哥栩哥”喊得比他还欢,他却不想说“给萧栩打电话”,只好拿“家”当挡箭牌。
宿舍楼下有一片宽敞的院坝,晾衣绳上挂着未收的被子。柏尹走到一条被子后,待呼吸彻底平稳,才找出萧栩的号码。
上一次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拨出这通电话并无他想象中的费劲,萧栩的声音传来时,他也未感到意料中的尴尬。
好像他本就该关心萧栩的身体似的。
“小尹。”不知是不是尚在病中,萧栩的嗓音有些涩哑:“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你……”柏尹微蹙着眉,“你中暑了?”
萧栩似乎没想到他会因为这种事打电话,顿了两秒,才不大自然地笑道:“钧哥给你说的?”
“嗯。说你一回来就中暑了。”柏尹道。
其实他并不想强调“回来”,却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这是种不动声色的抗议——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可这抗议莫说是萧栩,就是他本人也未察觉到。太过晦涩,近乎是出自本能的不满。
萧栩那边又卡了一会儿,柏尹听得见对方比平时略急的呼吸声。
大概是还病着,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