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夫人在交易所外头等候她的丈夫,她的手绢不慎掉在地上,她要弯下腰的时候,另一只手先捡起了它。那包裹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掌比一般女人宽大一些,五指也十分修长,紧接着安德森夫人便看到了那垂下的柔软金发和狭长的睫毛,还有那一双碧色的、宛若翡翠玉的眼眸。
那是一个高挑而优雅的女人,她美丽的容貌令人过目难忘,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双极其温柔的双眼,哪怕坚硬如石头都会在那双视线下化开。不知道为什么,安德森夫人的眼眶突然s-hi润了起来,她“噢”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另一个人走向她们。他戴着一顶高礼帽,身材颀长,安德森夫人并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只见一个苍白的手挽住了她眼前的女人。
“马车来了,我的夫人。”那个男人这么说。他的声音似乎拥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违抗他。
他们坐进马车时,安德森夫人的目光依然紧紧追随着他们, 直到她的丈夫回来,他顺着妻子的目光,说:“那便是布莱尔德夫妇,他们几乎不怎么出门,不过所有人都在找机会结识他们,莉莉,哦,怎么回事,这,老天,哦——!”
那是莉莉.安德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对夫妇,尽管她想要去打听他们,可是没多久她就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她为男孩取名为朱利安,女孩则是爱玛。一年以后她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她叫他摩根。孩子占据了这个母亲大部分的j-i,ng力,使她没法再分出更多的心思,唯有在深夜,她在一起做了那个香甜的梦——在那个地下室里,她和一个男孩追逐着,另一个少女c-h-a着腰叱责他们,最后一双手将她抱起来,温暖地搂在怀中。
安德森夫人在梦中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另一个结局》 完——
第十二章 日常小番外(1)
树叶上的露珠垂下,映s,he出七彩的光晕,一只麻雀停靠在树枝上,墨色的眼从窗外瞧进去。
一个年轻人站在书柜前,他的身型消瘦修长,穿着朴素白净,还未彻底褪去青涩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干净稚嫩,就像是那些每天在牛津大学里穿梭的青年学生。
他仰着脖子无声地默读着书背上的标题,看样子他正在寻找着什么,接着他终于在最上层的书架看到了它,这使他不得不掂起脚尖,但在还没能够到它之前,另一只瓷白的手掌将轻而易举地将它取了下来。
朱利安·弗莱特一回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庄园主人。
他走起路来有时候静谧无声,总是像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眼前。
“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男人的话中隐含着戏谑,尽管他看起来是那么优雅从容,像是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朱利安敛下目光,他早就听说了詹狄士·布莱尔德彻底破产的消息,这个男人早就打着他的叔父的土地的主意,传闻他用了低于市价四倍的价格拥有了他的叔父所有的财产。詹狄士·布莱尔德在前阵子还频频上门来,他本以为诺曼·布莱尔德会看在死去的老布莱尔德的面子上,总不至于让他们一家沦落街头,没想到这个男人比那些没有生命的雕像还要冷血。他给了他的叔父十磅,像是打发乞丐一样地驱走了他们一家。
愚蠢的人总心存侥幸,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捆绕颈脖的吊绳——那个男人在进入他的身体时这么说道。当时他大汗淋漓,嗓子叫得沙哑,快要神智不清, 尽管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男人说出这些话时的寒意,他心想,当中许是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像是早有预兆一样,詹狄士的死讯传来了。他们从河里将他打捞了上来,也许是酒后失足,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奇怪的是詹狄士的其他亲人都不知所踪,镇上的治安官还上门来询问了一番,最后是以自杀草草了结了这件事。年轻的布莱尔德难得发了善心,为他的叔父在一个小教堂里办了一场还算体面的葬礼。
为了接收叔父的烂摊子,诺曼·布莱尔德不得不动身前去伦敦,而他回来的也比预料之中的早上许多——就像是撒网的猎人一样,他早就对一切了若指掌,办起事来便毫不费劲儿。
“这是……《几何学》?”男人的语气里难得透出一分讶异,“我从不知道原来你对数学也有兴趣。”
听到他这么说时,朱利安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其实他只学过最简单的算术,至于其他的,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曾经见过诺曼·布莱尔德同工人商讨改进收割器的事情,他一方面惊讶于这个男人的学识渊博,一方面感到有些沮丧——他不知道这个沮丧的心情来自何处,也许是他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或者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正渐渐习惯了笼中鸟般的生活,不管最初时的他究竟有多么难以接受。
“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但是这本书的内容晦涩,对你来说恐怕难了一些。”男人轻缓地道,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青年逐渐发红的耳郭。朱利安将脑袋垂得更低了,手指头默默地绞在了一起——诺曼·布莱尔德并非有意欺负他的小鹿,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做的时候会让他感到心情愉悦,然而他也必须懂得适可而止,于是他微微一笑。
作者的话:
话说(2)会不会有,到底什么时候有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真的,忙到快吐血了otl。
我感觉我所有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