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理都不理他,松开了叶家珩的手,“叶先生太客气了。”
叶家珩明显地感受到了俩人之间的波涛暗涌,“两位……认识吗?”
雷钧立刻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神情溢于言表,“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后面还隐藏了硬吞回肚子里的半句话:……这种没品的人。
秦恕马上又开始装模作样,寸步不让地反击,“啊,今天才开始的交情。我之前从未认识什么雷钧,也没有过什么久仰大名。”
叶家珩立刻瞄了秦恕一眼,眼神淡淡的,却是分明微带了对他不礼貌的不满。
秦总裁为此委屈不已:……呜,家珩,你差别待遇。
等到落了座、点了餐、身穿着浆洗得硬白的围裙的服务生热情地点头离去,叶家珩才带着歉意诚恳地说,“真的很是抱歉,雷先生。家临从小被我惯得非同寻常的顽劣,如果他对你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看在他年龄远逊于你我的份上,高抬贵手一二。”
他这话说的十分恳切,流露出来的全是一片真诚的兄弟情深,搞得雷钧心里酸不溜秋得很不是滋味。
——人家俩兄弟感情这么好,弄得自己十分地多余和没事儿找事儿……难不成要对他说:你弟弟在我没有上够他之前跑了个没人影,还戏耍了我一把到处找不到人,所以现在上门要人来了?……太他妈丢人了。
叶家珩见他不开口接话,而且脸色还渐渐地变差了起来,还道是那位小祖宗做了什么逆天的混蛋事情,眉间原本的清润就渐渐地皱成了一片愁思,看得旁边的秦恕一阵止不住的心疼。
他咬了咬牙,对雷钧说,“家临的脾气我了解得很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住雷先生的事情,还请你直言……该弥补的损失,我一分都不会错漏,加倍补偿我们也可以商议。只……只求得雷先生能对那不懂事的孩子,既往不咎。”
这是秦恕第一次看他服软认低求人,心里非但没有什么新奇之意反而是掏了心窝子一样的难受难耐,心里对雷钧的腻烦更是上了不止三个台阶。
他不觉就沉下了声调,声音不大但是威慑力渐增地说,“雷钧,是男人的就出来给个话。不管是什么错事都有补救的方法,我们等值补给你就是……不过你要是想欺蒙拐骗、坐地起价的话,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家珩听他毫不犹豫地用了“我们”这个词,话语间的回护爱惜之意不加掩饰,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而就在这时,他虚按在腿上的左手被人轻柔地拉住,从指端一点点地攥入手心……心里那份忧心惶恐,就像是稍微找到了凭借一样的略略散去。
雷钧最受不得秦恕这种假托了义正言辞的言语相激,更看不得他在这时候踩住自己去讨好别人,当即一巴掌就拍在了面前铺垫了洁白桌布的四方桌上,“秦恕,你丫的少装!”
他这一巴掌拍得堪称惊天动地,连西餐厅里的音乐都为之惊悚地一滞,周围就餐的中西方友好人士也纷纷投诸来了包含了各种感情的复杂目光。
秦恕的目的之一达到,用仅剩下的单手掩唇,笑得分外羞涩。
叶家珩愣了一下,先是歉意地对着周围并不相识的人们笑了笑,然后打圆场般地对雷钧说,“雷先生还真是……快言快语。”
真是奇怪了,雷钧想,这话要是秦恕那小子说出口来的,肯定怎么听着都是别具坏心的令人生厌;这要是叶家临他哥哥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这么舒坦呢?!
他不愿意被秦恕牵着鼻子走,直截了当地就全盘托出了,“家临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唔,也不是……他不声不响地就从我身边离开,看都看不住……”
叶家珩的脸色马上难看了起来,他虽然教育叶家临起来绝对不会手软,但是这人却是极其的护短,且护短起来不遗余力。
“雷先生,”他一字一顿地说,“家临可是有义务待在你身边?”
雷钧被这个问题一下子问懵了——他只顾得把人绑在自己身边,追溯之前的“师出有名”却全部被忽略得干干净净。
“雷先生,家临可是欠了你的债款未还?”
“……”
“雷先生,家临可是伤了你手下的下属?”
“……”
“雷先生,家临可是胡闹砸了你的场子?”
“……”
叶家珩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旁没的手可牵的秦总裁哀怨不已……他轻声但是冷冷地问对面坐着的雷钧,“雷先生,不知道舍弟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要逼得他从l市逃到z市,更是迫不得已到要出国避你?!”
雷钧闻言大怒,“什么?!他还敢跑出国躲我?!反了他了!!”
叶家珩拉开座椅,头也不回地离席而去。
秦恕跟着他站起来身,很是“千言万语无处诉”地拍了拍雷钧的肩膀,感慨着,“男人啊……就知道你指望不住,还想着你能让我‘英雄救美’一把呢。”
然后飞速地志得意满地去追赶叶家珩,“家珩,等等我啊~”
鼓足了脸皮才踏入马克西姆的小孙恭恭敬敬地给老大递上了一双筷子,却被雷钧一把手推到了一边,恶声恶气地扔过去一句话,“你自己吃去吧!”
小孙看着一桌子没动过的大餐口水直流,“勃艮第式蜗牛……波尔多酒鹅肝披……哦哦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