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松是他带回园子,自是没有问题,而锦月和湛星,却是丁壮一心护着的人,苏寒江见着他们便想到了丁壮,心一软便将两人留下了,只是不再是男宠,也成了园子里的下人,改了名字,一个叫玉月,一个叫玉星,跟着玉松一起,暂时掌起了整个园子的事务。这么大个园子,只这三人,当然是照看不过来,于是苏寒江又准他们去外面寻些新的人来,对容貌也不在意了,只要干净些老实些便可。
把凤栖园里的事都安排好后,苏寒江便直接找上了金钱帮。当日在那野地,苏寒江固然是重伤濒死,那三人也不曾比他好过,林浩雄被他断去一臂,见势不对,头一个便带着手下先跑了,金涛龙中了他一掌,那内伤没个一年半载也休想好,还是冯道玉拼了命,才将人救走,却不知当时苏寒江也已是强弩之末,冯道玉若不是胆虚,便能当场取了苏寒江的命。
却是林浩雄先得了消息,竟在苏寒江上门之前,便连夜带伤逃了。苏寒江也不去追,只一路向着洛北而行,但凡遇着金钱帮设立堂口之地,便二话不说将金钱帮的堂口一个个挑了,到最后,那些金钱帮众不等他到来,便都闻风而逃,苏寒江去的时候便只看得见一处处空宅跟遭人洗劫了一般,遍地狼藉。
到了洛北,江鲸帮的人却比金钱帮众多了几分硬气,早知苏寒江要来,招集全帮高手列阵等着,那金涛龙也是条汉子,带着内伤在风里咳嗽,却直挺挺地站在最前头,大刀一横,便是死也要死个人样。只是一干人等,在冷风里傻傻站了三天,却连苏寒江的影子也没等来,等到有消息传来,才知道苏寒江打从进入白浪江的范围,便失去了踪影,压根就不曾北上。
就在苏寒江让金钱帮在江南从此消声匿迹的时候,丁壮却守在李二姑的病床前,一口一口的喂着药。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更何况怀胎期间,李二姑几番受人欺凌,又思念丁壮,将身子搞虚了,能把孩子平安产下已是侥幸,偏生在坐月子期间,那李大姑不知丁壮回来,又来找李二姑出气,刚巧那天丁壮在屋后理治王三虎送来的两条鱼,欲给李二姑补补身子,待他听得声响走来,屋子的门大开着,李大姑正开口要骂来,一见丁壮,眼睛瞪得老大,转身便走了。
李大姑没搅成事,可那大开着的门透了风,只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便硬生生将李二姑吹出了病来。这下可辛苦了丁壮,既要照顾娃儿,又要照顾媳妇儿,可便是这样,李二姑的病仍是一日比一日严重,人也渐渐病得没了形状。
这一日,李二姑忽地有了些j-i,ng神,便叫丁壮把娃儿抱来,她吃力地解开衣服,露出r-u房来,便要给孩子喂一回n_ai,可她病久了,哪里来的n_ai水,小娃儿吸不出n_ai来,便哇哇大哭起来,她的眼里便也见了泪。
丁壮端来一碗加了羊n_ai的米水,二姑颤着手,一点一点喂着娃儿吃了,小娃儿吃饱了肚子,甜甜睡去,二姑将他放入内床,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缓缓倒入丁壮的怀里。
“阿壮,我……我……怕是看不到咱娃儿长大……”
丁壮一听这话便慌了。
“二姑,别说……这话……我、我这就去熬药,喝了药你定是能好起来……”
李二姑抓住丁壮的手不让他走,含泪道:“阿壮……别走……别……”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厉害处,便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丁壮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喉咙处却哽咽着,恨自己的无力,眼睁睁地看着媳妇儿被病痛折磨,什么也做不了。
李二姑咳了一阵,慢慢缓过气来,她的声音比之方才又低了些,面上也更黯淡。
“阿……壮……我冷……”
丁壮抱紧了李二姑,咬了咬牙才将喉咙里的哽咽逼了下去:“暖些了没?”
李二姑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说道:“我困了,睡会儿……等娃儿醒了,你叫我。”
“好。”
得了丁壮的一个“好”字,李二姑才放心的闭上眼睛,面上显出些安详来,却是这一睡,便再没能醒来。丁壮只觉着怀里的媳妇儿越来越冷,他便抱得更用力,像是这般做了,媳妇儿便能暖和起来,喉咙里有股气在翻滚,想要嘶喊出声来,却又怕惊醒了睡在内床的娃儿,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却连咬破了唇见了血也不晓得。
第29章
李二姑的后事仍是在王三虎的c,ao持下才办妥,丁壮打从媳妇儿闭上眼后,人便有些浑浑噩噩,每天也不知日子是怎么过的,王三虎知他是伤心过度,什么劝慰的话都说了,也不见效,晓得这事要是丁壮自己想不开,旁人说什么也没用,丁壮一个大男人这种模样,也没法子照顾好小娃儿,个把月下来差点把自己的娃儿饿死几回,王三虎实在看不下去,便把小娃儿抱回了自家,让自家媳妇帮养着。
丁壮身边没了娃儿,整是里更是沉闷不言,除了干活,便是坐在床边发呆,夜里更是不闭眼,总觉着李二姑就在身边不曾走,只要他不闭眼,便能摸着媳妇儿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自打回家后,他就不曾再对媳妇儿有过亲昵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