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也是能装的闺房之秀,纵然她心中对楚韫玉情根深种,不能自已,只见他一面,心中早是涟漪顿生,难以平静,但在表面上,那可是水平如镜,水静无波,任谁也看不出她对楚韫玉的感情
秦小姐的心中对楚韫玉有情,自然忍不住的趁臻首低眉时把眼波偷睛观望楚韫玉几眼,看楚韫玉的发式,秦小姐在心中琢磨他已逾十五,但在十五与二十之间,又不其知年岁?
“圣人常谏以仁礼相待,亲同一家,四海皆兄弟,想我小女子附庸君子雅兴,敢与雅士称兄弟么?”
秦蓁蓁在心中思来想去,她想着如何不露骨又不失矜持的问出楚韫玉的年龄,左思右想便从《论语》下功夫,把自己的小心思溶到圣人言语中去,不失礼也显得自己落落大方,她心中不愿意同她哥哥一般叫他十一爷,她觉得自己一个闺中女子这般喊他倒和他身边的丫鬟似得,那自己岂不自轻?
“不才虚岁十八,谅鄙揣度,小姐芳庚在愚之下,见蒙小姐不弃,称兄恐唯惹妆尘垢”
楚韫玉也没想那么多,听小姐的意思,连忙恭敬谦虚的回道
“雅士过谦,只会增辉,岂能生灰?雅士可通音律,j-i,ng于听筝?”
秦蓁蓁一听虚岁十八,和自己年龄相称,心中欢喜不已,但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恭敬有礼的问道
秦小姐别的不j-i,ng,但巧于撩拨琴筝,也存了心思算是在心上人面前卖弄身分
“简直胡闹!你可知你的身份!”
一直未开口的秦毅将军听到妹妹这句话,顿时心中泛了大怒,他心想自己妹妹又不是歌女之流,在外人面前弹筝岂不是降了身份?
“人生在世,知音难逢,昔时伯牙遇子期,今日我为雅士弹高山流水,何关胡闹?”
秦蓁蓁面不改色,软言细语的说道
她心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别开口不行吗?心中把自家哥哥埋怨了几千遍,但这脸色依旧泰然自若
楚韫玉听兄妹俩的言语,听得满头雾水,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秦毅将军自知妹妹伶牙俐齿,善于思辨,他又垂首负气的坐回石凳上,忙看楚韫玉尚处于懵懂不解的样子,冲楚韫玉礼貌的微微一笑
“不才浅陋粗鄙,不敢妄称j-i,ng通”
沉默僵持良久,楚韫玉才悠悠的开口,不过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抬头看秦蓁蓁一眼
“雅士不必太谦,雅士温恭上品,想尊夫人也是蕙质兰心,秀外慧中?”
秦蓁蓁探到楚韫玉的年龄,仅仅是高兴了一阵,她转念一想虚岁十八,该不会家有宜室了吧?尽管对方是个皇子,可到底也无功在身,自己父亲军职正一品,战功赫赫,自己的资质又不低,总不能走他家后门,去给他做个妾吧?
“小姐说笑,家中未有妻室”
楚韫玉说着“妻室”,脑袋中赫然浮现出沈佩琬的临风扶柳身姿,不禁脸一红,恭敬回道
“未过门的也是夫人”
秦蓁蓁听到回答,难耐欣喜若狂,心花怒放,心中忐忑又期待的问最后一道防线
小姐话音一落,小丫鬟春香的心肝猛的一紧,额上冷汗直冒,心道小姐你也太不矜持了吧
“也无婚约在身”
楚韫玉一旦想起沈佩琬,便一发不可收拾,早是魂飞九霄云外,听到什么就如实回答,不曾过心多想
秦毅将军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抓了一把膝盖,也到底没说一句话
秦蓁蓁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不禁喜上眉梢,眉眼带笑,觉得天空湛蓝明亮,园中香溢芬芳,心情和畅,百般称快,难以用言语形容
小姐信手拈来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金粟指上有金星一样的花纹,玉制的筝枕,小姐筝音如泉水小溪叮咚,余音袅袅,行云流水,但小姐低头拨弦之际,轻抬眼角,偷望楚韫玉一眼,却见他只是低头倾听,不曾抬头看她,小姐见此情景,嘴角的笑意隐去了几分,她为了让楚韫玉看她,在心中思忖良策,因小姐一心只想着心上人,这手虽在弦上,其意却属听者,走神分心之下,难免弹错
小姐一弹错,立马回神,忽而眼眸一亮,计上心头,她心想他若懂筝,我若出错,料他心有疑思定会抬头看我,想到此,小姐就故意的弹错几个关键的音,在赏音人面前,不欲见长,偏欲见短,小姐耍了小心机,见长则人审其音,见短则人见其意,毕竟小姐真正的目的是让心上人看自己,然后传达自己对心上人的情意,所以常常故意误拂弦
小姐的心思也不负所望,当楚韫玉听出几个错音之后,心中不禁生疑,本能的看了秦蓁蓁几眼
楚韫玉因好奇而抬头看的几眼,全没有逃过小姐的眼睛,小姐虽低头拂弦,但当她偷觑到楚韫玉在看她时,倏然她的眼角和嘴角皆是蕴着笑的
二人在这之音之中,一个是光明正大的抬头望几眼,一个却是在低眉信手之时,还不忘横着眼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几眼
有诗为证:
鸣筝金粟柱 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顾 时时误拂弦
不过可惜的是:二人的距离隔山也隔海,且山海平不得,奈何落花有意,而流水道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虚岁十八,周岁十六
古代男按虚,女按周
秦蓁蓁是个重要人物,她可是楚韫玉和沈佩琬二人感情的导/火/索
第16章 养在深闺人未识
话说秦蓁蓁小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