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钱了,就没闲了,想见罗毅阳,贺振只能去办公室堵,一多半时候还会扑空,可怜兮兮的贺振活像个望夫石,成了初阳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罗毅阳觉得亏欠,专门挪了一天假,说是领着贺振买新车。贺振见老攻心情不错,便不失时机地把自己预谋好久的话说出了口。
“老罗啊,你看人家有钱人都是开好车住洋房,现在咱们好车开上了,是不是考虑再买套好点的房子啊?”贺振做谄媚状。
“贺振同志,没想到你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侵害这么严重!”罗毅阳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我,不是……”贺振还是那么不禁逗,一紧张就磕巴,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我就是腐朽了,怎么地吧!”
“不怎么地啊。”见贺振急了,罗毅阳揽上他的肩膀说:“看房去!”
看了一天,俩人最终在闹市区选定一套400多平跃层公寓,价格着实不菲,交预付款的时候,罗毅阳都肝颤了一下,贺振却美得头摇尾巴晃。
“贺振,至于高兴成这样吗?”罗毅阳说。
“有大房子住,当然高兴了!”贺振说:“那什么,大房子都有了,你那套小的,要不买了得了,也是一大笔钱呢。”
罗毅阳终于了然,掐了掐贺振的脸,道:“原来你介意的是这个,直说不行吗,绕这么大一个弯。”
“你同意了?”贺振喜形于色。
“嗯!”罗毅阳道:“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他真的很怕跟贺振重蹈徐晓阳的覆辙,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爱而不得,抱憾终身。
一年后,大房子如期交工,拎包入住,房产证上是贺振的名字。小房子被低价卖出,图的就是个快。
本以为小房子卖了,心里就能踏实的贺振这几天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心神不宁,他嘱咐父母要注意身体,嘱咐罗毅阳外出要注意安全,甚至季书平王虎他们也都接到了贺振的电话,直到一天夜里,新家的房门被敲响,贺振才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阿振,谁啊?”门铃响将罗毅阳和贺振都吵醒了,贺振把门开开后,却许久没有说话声,罗毅阳有些担心,于是也跟了来。
“晓阳……”罗毅阳失声唤道。徐晓阳走了有五六年了吧,居然一点也没变,眉目清隽、出尘脱俗,就像春日里的朝阳,在罗毅阳猝不及防时,大片大片洒进他的心里。
这样的美好只是瞬间。徐晓阳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从惊到喜,从喜到怒,他一把推开贺振,扑向罗毅阳,撕扯着,喊叫着:“王八蛋,罗毅阳你这个王八蛋!”
贺振一愣,连忙过来拉,毕竟是当过兵的人,三两下就将徐晓阳制服。紧接着,门外又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贺父贺母、徐父徐母,还有许久不见的明铭,此刻一股脑全都出现了。
明铭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支像钢笔一样的针,就着贺振的束缚,扎在徐晓阳的胳膊上,没一会儿,徐晓阳便软了。
罗毅阳惊诧道:“你干什么!他不过是吵闹两句,何至于给他用药。”
明铭不理他,给贺振使了个眼色,贺振会意:“老罗,带着大家先进屋,我去安顿晓阳。”
罗毅阳见徐父徐母对用药一事并无反应,心里有了计较,也不再纠结。
贺振将徐晓阳抱去客房,明铭紧随其后。四位家长则跟着罗毅阳坐在了客厅,在明亮的灯光下,贺父贺母的紧皱的眉头,徐父徐母交错的泪痕,统统无处遁形。
“先喝点水吧。”罗毅阳为他们泡了一大壶白茶,茶汤清澈,茶叶嫩绿。
四个人无一人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