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她水平怎么样?”林遥伸出手,手指轻刮着司徒的下巴。
司徒正色想了想,说:“在很多大问题上她的结论跟司徒彦一样,所以,樊云娜还是有点能耐。但是我觉得司徒彦比她高明,她要是跟司徒彦在一起工作,会被压的死死的。”
说到这里,司徒搂着林遥坐起身来,表情也认真了些,他说:“你发现没有。司徒彦在做侧写的时候将自己代入的是凶手的角色,但是樊云娜侧写的角度是从被害人出发。”
林遥能没有发现么?他还发现,司徒“侧写”的时候,是以第三人的角度出发。三种不同的角度,得到的结论自然也不同。司徒分析出的几个最重要的疑点,也是困惑了林遥的问题。但是,对于两位相互不看好的侧写师,林遥觉得他们的帮助并不大。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了。司徒彦究竟抱着什么目的而来,这一点必须搞清楚。不把这事鼓捣明白了,司徒睡不好觉!
司徒勾着林遥的下巴贼兮兮地说:“你信不信,司徒彦下一步就是拉拢咱俩。”
“拉拢我们?”林遥琢磨着这种事的缘由,不甚其解。
司徒给他分析了一下,“司徒彦不可能轻易放弃。但是樊云娜的存在他也无法撼动,那么,他要想留下继续查案,只有拉拢我们。想让我们来重视他,他必须做的比樊云娜好,所以,他再出现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所以?”
“所以,咱俩再做一次。”
“妈的,去死!”
第15章
这一夜,林遥做了很多梦。他梦见了几年前跟司徒一起办过的案子,跟司徒一起走过的路。他梦见了司徒老家的那道彩虹,还有彩虹下十几年的大石头。过往的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在梦境里重现,最终还是逃不过紧张与胆寒。那时,若司徒稍有偏差,他与他便是y-in阳两隔。
天才微微亮,林遥在“扑下潭水寻找司徒”的梦中醒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扭头看着身边睡的香甜的司徒,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摸摸他的胸口。
手心下是强而有力的心跳,林遥这才长吁了一声,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却也因此,再没了睡意。他给司徒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沙发打开台灯,拿过司徒的包,在里面翻找叶慈调查王铮的资料。
摸索了好半天,也没摸到。林遥干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仍旧不见那份资料。林遥猛地意识到,资料很可能被司徒彦拿走了。为什么?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马上要被排挤在外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住,起身拿了衣服准备去卫生间穿好。裤子才拿到手,他看见了床上酣睡的司徒,冲动的念头就在这一眼里消弭。或许,他不该这个时候离开。
林遥耐心下来暂时把司徒彦和资料的问题放在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整合两个案子的线索进行分析。
姚志案、王铮案,相同的地方不少。首先,案发时间都是深夜、两名死者的死因都是钝器击打头部、凶手食用死者身体部分的时候都用了容器,用过后都擦洗干净。
王铮案在前,姚志案在后。从时间上来看,姚志案的凶手的确有时间作下王铮案。但是,林遥总觉得两起案件不是同一个凶手。他的看法跟司徒相同,姚志案那个凶手要比杀了王铮的凶手聪明。
但是,通过昨晚跟司徒聊了一些情况后,这个推论似乎产生了动摇。而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铮家里的那面镜子。
这一点,可以做一个简单的逻辑分析。
俩人扭打,碰碎镜子,镜子的碎渣有一些掉进死者裤脚的折边里。在俩人继续扭打的过程中,死者的脚踩到了镜子碎渣,脚破。好吧,镜子碎后,俩人扭打的地方马上改变,死者没有踩到镜子碎渣,也是有可能的。
林遥又把主现场的布局图打开,上面标示了每一样家具的位置。穿衣镜在门旁,对着床的右下角。假设,当时凶手背对着镜子,站在死者面前。死者挥拳打他,凶手避过,死者的拳头打在了镜子上留下少许血迹。然后,凶手必须把死者扑到。死者的脚底处于无落处状态,这才不会踩中镜子碎片。接着,凶手骑在死者的肚子上殴打他,抓着死者的头发朝着床上扯。
为什么是床?
既然凶手不在乎杀人手法,杀人过程,为什么还要固执地把死者拖上床?亦或,凶手只是想要一个更能施展手脚的空间?那卧室的地板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等一下!
林遥想起,姚志是先被凶手诱骗到林间。凶手将他打昏后,扛起来徒步行进约有三十分钟,到达主现场,也就是林间的小木屋里。其实,凶手大可不必非要进入屋子再行凶。林子走的深一些,照样可以杀人取脑。姚志的死亡时间,跟温雨辰巡逻时间相互错开。这说明凶手知道保安半夜巡逻的具体时间,所以,他成功地避开了温雨辰。那么,问题回来了,凶手为什么固执地要进入小屋?
就像王铮案一样。凶手为什么固执地要在床上取了死者的骨髓?
林遥再一次看尸体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