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有劳东方少傅。”刘据闻言,笑着点头应道。只是看向东方朔的眼神依旧有些惊惧。这段经历是他面对卫子夫时都没有说出来的,为什么东方朔却十分了然的样子。是无心之语还是……意有所指?
当下拿起案几上的茶汤饮了一口,入口一片苦涩。
好在等了没有多久,就在刘据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东方朔的寒暄时,大门“嘎吱”一声响了。
一个粗布长衣年约二十多岁的青年背着竹筐走了进来。先是将竹筐中的草药放在院子里的架子上摆放整齐。然后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随意洗漱一番,这才跨进大堂。
抬眼一见屋内众人,粗布青年扬了扬眉,爽朗的开口说道:“东方,今日家里有客人啊?”
“是客人,专程来找你的!”东方朔随意将一旁无人用过的茶碗递给孙思邈,如愿的看着孙思邈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才笑眯眯的接口说道:“是这位公子的家人久病不起,向我问计,我就想起你来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和这位公子走一趟?”
粗布青年闻言翻了翻白眼,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水渍,开口说道:“早说清楚不就完了,我还琢磨在这儿怎么还有认识我的人,吓我一跳。”
东方朔得意的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话。
“敢问阁下可是孙思邈孙神医?”刘据看着孙思邈,仔细打量道。
他印象中的孙思邈已经是一个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看到面前的粗布青年,确实没有什么熟悉感。吊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了下来。
孙思邈闻言,连声说道:“不敢,不敢。不过是略懂医术,当不得公子神医之称。”
“孙神医不必自谦。东方少傅介绍的人我还是有信心的。只是烦劳神医与我走一遭姐姐家中,为我姐夫看一看病情如何!”刘据温声笑道。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孙思邈,不过东方少傅如此有信心,想来医术也不差。暂且一试吧!
“这个,敢问令姐的夫君有何症状啊?”孙思邈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个……”刘据仔细想了一番,有些赧然的开口说道:“不怕神医见笑,我和家姐夫家的联系并不是很密切。只是听家姐说已经看过了很多郎中,都说情况不妙。可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劳烦东方先生出手相助介绍了神医。”
“哎……”孙思邈摆了摆手说道:“千万别叫我神医。不过是略懂医术罢了。比我高明的大有人在,可当不得神医之称。”
“那好,孙先生何时有暇,方便与我走一趟家姐家中?”刘据从善如流,笑着说道。
“反正也没什么事,现在就去吧!”孙思邈抬头看了看天,随后说道。对于治病救人,他向来不会耽搁。
“啊?不用这么着急吧!先吃了饭再走吧!”东方朔诧异的说道。
“不用了,治病要紧!公子,我们这就走吧!”孙思邈狐疑的看了一眼东方朔异样的表情和不停眨着的双眼,张口说道。
“这——”
“那就太好了!请先生放心。到了家姐府中,一定会备好饭食的。急切之心,还望先生见谅!”刘据当下笑着说道。
“这个好说。只是先等一下,我先下去准备准备!”孙思邈淡然笑道。
“有劳!”
盏茶功夫过后,孙思邈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从后堂走了出来。东方蒲柳见状,连忙上前将孙思邈的药箱接过来,背到自己身上。
一路无话,直到平阳侯府。孙思邈吓得嘴巴张的老大。
“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孙思邈磕磕巴巴的说道。
“没有!就是这里!”刘据笑眯眯的说道。
“这里可是平阳侯府!”孙思邈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我姐姐就是嫁到了平阳侯府。”刘据笑着点头应道。
“那么你姐姐就是卫长公主,你就是……刘据?”孙思邈说道最后,眼睛散发出异样的神采。刘据直觉的察觉到不对。
目光隐晦的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东方朔,又看了看孙思邈身后低头不语的东方蒲柳,刘据有种他们都知道他底细的错觉。
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刘据当下对着孙思邈说道:“还请孙先生见谅。家姐正是卫长公主。而近日您要诊治的病人正是平阳侯曹襄。”
“原来你真是刘据!”孙思邈根本没有理会刘据的话,猎奇的眼光一直在刘据身上打量着,摇头不语。
“大胆,太子殿下的名讳岂是你等草民直呼的?”霍光适才还在忍耐,只是看着孙思邈一点规矩不懂,当下不满的呵斥道。
“呃?”孙思邈摸了摸鼻子,这才想到这个刘据身份非同寻常。乃是当朝太子,果然不能随意对待。
“无妨!相信孙先生也是无心之失。”刘据笑着替孙思邈开脱道。从小到大除了父皇母后还没有人敢叫他的姓名。所以孙思邈连连开口直呼其名他也有些不适。不过心系姐姐的终身幸福,这种j-i毛蒜皮的小事也就忽略了。
不理会孙思邈的连连告罪。刘据当下对着已经站在门前的门房说道:“进去通传,就说刘据来访!”
得知太子殿下微服来访,平阳侯府里好一阵儿的人仰马翻,最后在大堂摆了香案,由平阳公主带领全家人在大堂跪迎。
“姑姑快起来。据儿不过是静极思动前来拜访,姑姑若是执意如此,据儿以后不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