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回答说:「是的,我是他的母亲。」
「你们只选择男孩来做祭司?」
女人回答:「是的。」
曼苏尔笑着说:「我相信,你年轻的时候,跟你的儿子一样美。」
女人说:「不,他比我更美。」
曼苏尔对怀里的塞米尔说:「怎样?神殿已经烧起来了,是不是要我把你的亲人一同送进去?」
塞米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不。」
「不?那么你应该怎么做?」
塞米尔慢慢从他怀里挣扎下地,跪倒在地。纯白的披风裹在他腰间,琥珀色的肩头露在了外面。披风像是白色的浪花,堆积在他身边,浪花里忽隐忽现着一朵朵大红的玫瑰,是从他身上流出来又凝固了的血。他右手在左手上覆了一会,那枚银色的指环就躺在了他的掌心。
他双手把指环举过了头顶。
「陛下,如您所言,权力可以得到更高的权力。但是请记住,这枚戒指只会给你带来恶运。」
曼苏尔接了过来,并没有戴。「我不怕恶运,因为恶运总是伴随着好运。」
塞米尔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敢戴上?」
曼苏尔微笑着说:「有些东西,我希望拥有并占有,比如你。有些东西,我只想拥有就够了。」
塞米尔沉默着,没有再说话。直到曼苏尔拉住他的手,把自己手上一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他手上。试了三个指头,才套在他的食指上。「这个送你,当作是回礼。」
见塞米尔一副想哭的表情,曼苏尔又加了一句,「跟你的项饰很配。」
塞米尔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不置可否。一旁的法迪轻声说:「陛下,那是您的心爱之物哟。」
曼苏尔说:「正因为是心爱之物才会送给他。」
也不知道塞米尔听到这句话没有。他的眼睛,掠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神殿,移到了黑暗的夜空。
曼苏尔把塞米尔安置在皇宫,他沐浴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曼苏尔把向来伺候塞米尔的小奴隶找来,问他塞米尔一向的生活起居。没想到这场问话让他除了捧腹大笑外,更有捞到了一票的感觉。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香味?」当然,说在跟他上床的时候香气更浓就没必要了。
小奴隶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因为主人一向把花蜜当作食物。」
多么简单又完美的答案!曼苏尔忍住笑,继续问:「他一出生便当了祭司?」
「是的,陛下。主人那个家族的人,很少会有男孩。只要是男孩,往往一出生便被选为了祭司。他从小就接受所有高贵的教育,文字,……」
神啊,我对他的高贵的教育不感兴趣。曼苏尔望望天花板,忽然小奴隶的几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时也学习乐器,唱歌,舞蹈……」
曼苏尔叫:「停停,你说他也学习歌舞?」没听说过祭司要学这些的,培养祭司还是培养舞姬?
小奴隶回答:「是的,陛下。这是为神灵献祭的歌舞。」
曼苏尔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会跳舞?」
小奴隶陶醉地回答:「是的,陛下。主人的舞蹈是全世界最美的,任何人,包括神灵都会被他迷住!」
给了小奴隶一把银色的钱币(这也是吕比亚的特产),曼苏尔打发他下去。法迪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帝陛下笑得在床上打滚,表情怪异得像是刚刚吞下了一个生j-i蛋。
曼苏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拍拍法迪的肩头:「传我的命令,明天日出的时候,启程回国!」
说是日出的时候出发,喝得东倒西歪的将士们大多日出时候还在女人或者男人身边酣睡。曼苏尔对于胜利后的放松一向非常理解,尤其他也是带头的人。于是,他们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从萨迪斯出发。当然,没走多久天就黑了,于是全体又扎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