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事吧,放在北朝也不算多么的稀奇,不然也不会有这些诸如“南伶楼”的地方存在了,因而到得最后,蒋崇正对这事也算不上多讨厌了,但他本人还是希望以后能娶个贴心的可人儿的。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身边的男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乎某人并不像黎青那么敏感,早早地就察觉到了自家皇帝和右相之间的奇异氛围,更不能察觉到其实和自己相识多年、合作多年、互损多年的黎青也是此道中人。
蒋崇正是怀着满肚子的怒气赶到南伶楼的,起初他是气黎青不能自矜身份,居然来到这里寻欢作乐,实在丢了朝堂大臣的脸面;然后他便气黎青不够尽职,自己急急忙忙地相了个亲,连人家姑娘的脸都还没看清就跑过来准备帮他分担点政事,哪成想他居然!
好你个黎青啊,看来还是你悠哉啊?!真是、真是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
到得后来,连蒋崇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了,总之这怒气里掺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怒火,有失望,有愤懑,还有一些些他自己都不明了的东西,总之让他感觉心里闷闷的、涨涨的,十分火大。
南伶楼是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这里不仅提供知情识趣的俏姑娘,也提供柔善娇弱的好小倌。因着这些,才能在短短几年内在这京城迅速站稳了跟脚。
黎青安然坐于雅座之上,品着楼里提供的茶水,听着帘幕后潺潺的曲声,耳边萦绕着的却是这知名清倌夏盈清脆婉转的歌声——
“菱花脂粉皆凋落,万卷fēng_liú蹙烟罗;往事蹁跹随云过,少年一别远城郭;曾忆故园花似锦,竹马窗前绕梅青;韶颜满枝旋飘零,菱花镜中瘦容形……”
黎青将茶杯放于桌上,一只手轻叩桌面打着拍子,眯着眼静静地听着,渐渐的,一丝困乏翻涌上来,便在这般歌声中睡了过去。
甫一醒来,刚一睁眼,黎青便见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十分清秀动人的容颜。
那人似乎也被黎青的突然醒转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蹙着眉担忧地问道:“这位官人,你可是不舒服?”
黎青暂不回他,却是定定地看着他,发现这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却甚是姿容秀丽,脾x_i,ng也好,唱的也好,难怪是这里的头牌了。
夏盈见眼前这位公子一直盯着自己看,面色一红,忙解释道:“官人不要误会,奴家见你许久不曾做声便有些担心,所以就出来看看,好在官人只是睡着了。”
嗯,没想到这少年还很善良吗?
黎青在心里默默给这夏盈又加了一个优点,说白了,他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如果一会儿真要跟这人……那也不是不可。
想到这里,黎青突然心中一惊,嗤,原本不过是过来坐坐消消气,顺便、或许有可能气到那个呆子,没想过要真的做些什么,可现在自己怎么会有了那样的想法?
黎青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茶杯,果然啊,不管是什么楼,往这茶水里加料的习俗是免不了的。难怪自己刚才有些困倦,现在身子还有些发热,来自夏盈身上淡淡的体香熏得他都有些微醉了。
“你,离我远点。”顿了半晌,黎青还是道。
夏盈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官人,却还是听话地退了回去,乖巧地站在黎青面前,也不多话。
黎青见着夏盈乖顺的模样,竟生出了一种唐突佳人之感,不由抚额,看来这药效果然不弱。眼下他是走也不是、上也不是,就这么不说话也很尴尬,于是便只能挑拣着些不重要、不过分的东西问了。
夏盈对黎青这种只提问题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多问,而是十分诚恳地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待到问无可问时,黎青终于坐不住了,眼看着也有些时间了,自己身上那股热度也下去了不少,不若就先回去吧,虽然这种花了大价钱却什么都没干的感觉令人挺不爽的。
黎青刚起身,就听到楼下传来喧闹声,待听清楚吵闹的内容后不由勾唇一笑,又悠悠地坐了回去,对着眼前有些茫然的夏盈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第56章 三段非情
京城的南伶楼那是谁都知道主要是做小倌生意的,故而路边众人远远地见着一朝丞相、一朝将军先先后后地进了楼还真是惊讶极了,更有好事者想跟上前去凑个热闹,可被那蒋将军一瞪,谁还敢真的跟上去啊?
蒋崇正一进门就被热情的龟公招呼上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上将军吗,怎么有空到我们南伶楼来了?可是想尝个鲜?放心吧,我们这里的人儿可水灵了~”龟公也不过三十岁上下,保养得当,瞧着也有几分姿色,更是仗着这几分姿色不断往蒋崇正身上贴,可把他恶心坏了。
蒋崇正本想耐下x_i,ng子好好问问这人黎青在哪儿,却没想到这人不知好歹,得寸进尺,那手都不知道摸到哪儿了。
一把将凑上来的龟公推开,蒋崇正皱着眉问道:“黎相人呢?”
“黎相?什么黎相?哪里来的什么黎相啊,不是只有将军你一个吗?”真不愧是在风月场所里打滚出来的,即使被这么毫不留情地推开,龟公脸上还是带着笑,装傻充楞道。
没办法啊,人黎相来都说了不许人打扰,他可不得听命吗?这丞相、将军他都得罪不起。
蒋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