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烛火微微照耀着轩辕黎低垂的面容,忽明忽暗,如他此刻的失魂落魄,他问都不问是什么,便顾自言语道,“我说过,有一人与你相依相伴携手夕阳也了了我一桩心愿,我答应过你的,你让他把辞官书递上来吧,你们都···走吧。”甘符本无心朝堂就算他身居尚书之位也从来没有认真在位谋职,他早看出,若不是为了萧离,恐怕早就抽身而退。
最后一句,全是挣扎,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身心俱疲的摆了摆手,自己无力的爬起来,摸索到椅子坐下,就如那日他初登大典那刻,威严肃然,睥睨天下。
萧离再次转向轩辕黎坐立的位置连磕了三个头后,起身,“萧离,拜别殿下。”
轩辕黎眼皮一抬,心里无限感慨翻腾而上,一浪一浪,周而复始,无端撩拨于心,让人窘迫身陷往昔之情,而那个很久没如此唤他的人,背影已经消失于黑暗之中,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寝宫这么大,这么静,这么冷。
许久之后,沉寂的朱红色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夜风入侵,烛火危在旦夕,吹得歪东倒西,在熄灭之前随着宫门的关闭得保辉煌,一双黑靴踏足而入,脚步随意轻快,如那人一贯的意气风发,游刃有余······
第60章 唯我独尊
轩辕黎闻声难以置信侧颜看去,白子夜!?呼吸一瞬凝滞,眼中惊愕一闪而过,望着站在自己眼前扬唇微笑的人良久,惆怅匪夷,竟然把别人的脚步声错听成他的。昏暗的烛火照不出他的狼狈,只能感觉他心感欣慰,学得确实有几分像了。
尽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压抑已久的心绪也被放纵宣泄而出,理x_i,ng已被痛楚吞噬,仓皇上前把眼前的人紧拥在怀,就当现在美梦一场,他就在他的面前,听他忏悔,乞求原谅,“夜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
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不由自主又搂紧了一些,仿佛害怕随时自己就要被推开,他慌了起来,在他耳边呜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没想要你死的,我没想逼死你···我太害怕了,怕你根本不需要我,总有一天厌倦后离我而去,你知道了所有的事,你会恨我,我无法承受,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永远属于我,谁都夺不走,我丧心病狂,以你之死以证我心。”
“我气不过,你为何总对我后宫妃嫔繁多无动于衷,而我却时时刻刻谨防你会被他人所夺,为何总是我如此狭小?我怀疑你不在意我,我以为只是我在一厢情愿,只有我在难受,你太高不可攀,从来不依赖我,总是喜欢潇洒自如走在我前面,而我永远只能追随你的背影,我不服气,为什么永远都是我一味在迎合你,你从来都没想过我想要什么,我努力证明自己,让你知道我是个可靠的男人,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够独当一面,你那样是不是会再多看我一眼,卸下你的甲胄卸下你的高傲,只与我柔情蜜意,笑看繁华,能尽情的对我生气,对我笑,把你所有的情绪都在我面前全部展露。”
“皇上···”怀里的人动了动身体,想要抽身而出。毫无防备的天下之主在他怀里脆弱不堪,仿佛一碰就会碎,他又惊又怕,他想让轩辕黎清醒,又怕触怒了他,只能轻声叫唤,可轩辕黎充耳不闻,孜孜不倦沉沦在自己的悲伤哀戚中,像在诉说遥远的故事。
“你平日五感敏觉,却只有在睡着的时候雷打不动,我偷亲你好几次你都不曾发觉,有时候我真担心你在睡梦中出什么意外,一边乐在其中窥探你的睡颜,一边提心吊胆不敢入眠。你喜欢红色,我便总是身着红衣,时间一长我都忘了是你喜欢红色还是我喜欢红色,将你喜好变成我了的喜好。你武艺高强,行走江湖,征战沙场从来不用佩戴任何兵器,可我还是满心欢喜的花了三十日亲自铸剑,剑鞘的图腾和红宝石,包括剑穗全都是我亲力亲为专为你所造,可你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拒绝了我,我的心都冷了。我恼你不识君臣之礼,总是让我追随你的背影,其实,到如今才知是我喜欢追随在你身后,我已经习惯了在你回头的时候,能第一眼就看到你惊鸿的侧颜,然后在你发现我的时候,惊讶之外会对我莞尔一笑,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仿佛已经控制不住,即使努力压抑,堆积了几日溢满眼眶的热泪狂涌而出,哭腔泄出,却带着怨气咬牙道,“你给的一切就算是□□我都甘之如饴,而我要给的你从来都不屑一顾,让我焦躁不安,让我心灰意冷,让我发狂,我被自己的欲念冲昏了头,去怀疑你,否定你,到最后竟然逼死了你···”
轩辕黎的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滑,连抱住怀里的人的力气都没有,心口的痛也不知道是旧患还是心绪所致,五脏六腑皆如刀绞,痛得连呼吸都极为艰难,脑中混混沌沌,已不知身在何方,倒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声音被呼吸不至倒抽之气压制得无法发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流血绝不流泪,而他流过血,一直忍耐至今的泪也终于流了。小夏子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如此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呼风唤雨的位及人上的至尊,心中不忍,又似犹豫,斟酌一番后才僭越主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