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监是侍奉圣驾多年的人j-i,ng了,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脸上半分也不露,只领了旨,应诺而去。倒是靳宽,临走前,瞥了岳奔云一眼,又说道:“陛下莫忘了臣先前所奏之事。”
“先关到诏狱里。”圣人声音冷极。
岳奔云此时不关心靳宽先前奏过何事,也不关心自己要关在何处。不等人来押,就自己撑着冷硬的青砖踉跄着起来。
屋外,才停了不到半日的雨似乎又要下了,一声一声的闷雷响着,天气也闷人得很,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诏狱是专门关押钦犯的地方,只有天子朱笔御批或者亲下口诏的犯人才能关押。先帝苛政时,诏狱人满为患,几乎日日都有严刑拷打致死的犯人被拖出去。只因本朝宣宗仁懦,除开数年前雍王逆案和贪腐案关押了不少人之外,诏狱几乎可以算是门可罗雀,就连这里的老鼠都是瘦的,窸窸窣窣地出没。
待押他来的人离开,岳奔云入目所见就只有一个个空荡荡的牢房,还有一胖一瘦两个牢头,锁上牢门后径自到一旁投骰喝酒。
岳奔云靠坐在角落里,抬头看着高处的一扇小窗,雨又下了起来。他复又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了。
诏狱里长日无聊,也无人来严刑拷打他,他就好像被遗忘了一样,被扔在这四角的牢房里。雨连着下了许久,从那一扇小窗里根本分辨不出清晨傍晚,只能根据一日两顿送来的饭菜辨明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