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艾低垂眉眼,轻声道:“我听他正有此意。”
钱家不是哪个官场世家,也不是皇亲国戚,只是一个武林名门,梁州风雷掌钱家。
钱家与左家交好,自然是摄政王一派的忠实拥趸,只是他们家的人有个毛病,与姓氏有关,十分好财。在甘焉没有掌握实权前,他们还尚且隐忍,不敢太过张扬,而自甘焉当上摄政王后,这家人便也嚣张跋扈起来,做起了在梁州称王称霸的事情。
山高皇帝远,梁州刺史与他们同流合污,甘焉也得了不少孝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继续鱼r_ou_乡里。
钱家虽贪财,用处却不小,步年要灭钱家,等同于要断甘焉一臂。
“看来他是容不下江湖人了。”左翎雪想到过去他们种种,对比现今,不由有些惆怅,无意中瞥见莲艾胸前银锁,头脑便更乱了几分。
“他又将锁给你了。”她嗤笑一声,“我原以为这锁珍贵不已,他此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给旁人。哪晓得这锁竟是这样不值钱的,什么人都能给。”
莲艾头垂得更低:“这样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又怎么会有真心实意?他宠爱我,只是一时的,到哪一天他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便会再次将我丢弃。”
左翎雪不知想到什么,长叹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莲艾从她房里退出来,刚要松口气,来了一名侍卫,说王爷有请。他刚放下去的一颗心,转瞬又提到了嗓子眼。
甘焉给他的感觉,总是不太好,无论这个人笑得有多温柔,总给他一种被毒蛇盯住的险恶感。
莲艾跟着侍卫来到了甘焉的所在,他见甘焉背对着他,便出声唤了声。
“王爷……”
甘焉听到他的声音骤然转身,那一闪而逝的凶残之气,叫莲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转身就逃。
可能莲艾脸上惊吓太明显,甘焉整了整脸色,露出了抹颇为亲和的笑来。
“过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从怀中掏出一个j-i,ng致小巧的玉扳指递向莲艾,“这是我外出时无意看到的,觉得与你十分相配。”
那玉扳指通体呈现莹润的水绿色,不知哪种玉料制成,莲艾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敢去接。
“此物太珍贵了,小人受不起!”
甘焉眼中情绪淡了几分,脸上笑容却不变:“你为我做事,我赏你些东西也是应该的,你不收……我可要生气了。”
莲艾闻言知道不好再拒绝,上前两步双手上举,想要接过那玉扳指。而正在此时,甘焉却忽然松了手,玉扳指擦着莲艾指尖坠向地面,最终摔了个四分五裂。
莲艾脸一白,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直直跪了下去。
“殿下恕罪!”
甘焉脸上还是笑,那笑却已是变了味。
“哎呀,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寻来,想要赏赐给你的,结果就这么摔了,真是可惜。”
莲艾身子隐隐颤抖起来,对方的口气,实在不像是要善了的样子。
“殿下,小人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这一切都是甘焉j-i,ng心设计,又怎会因为他一两句求饶就放过他。应该说,莲艾越是求饶,他便越是兴奋。
莲艾跪在地上,眼前忽然出现一把戒尺,那戒尺不知先前用在什么人身上,上面竟然还有经年不退的血垢,暗沉地黏在淡黄色的戒尺上,叫人触目惊心。
“将衣服脱掉,我要惩戒你。”戒尺点在莲艾衣襟上,甘焉轻柔地说道。
莲艾手心开始出冷汗:“殿下,我是赫连家的人……”
戒尺轻轻敲打在他脸侧,打断他接下去的话。
甘焉无所谓地道:“你父兄也不过是跟随我的两条狗,怎么?主人还不能教训一条狗了?”
莲艾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能。殿下是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方才是小人说错话了。”
他手指摸到腰带上,缓缓解开,像剥开花蕾一般,一件件褪下衣衫,最终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甘焉目不转睛盯着他胸口,那里的r-u链仍未取下,雪肤做底,金配着白,更叫香艳入骨。
“怪不得步年宠你。”他握着戒尺,绕着莲艾看了圈,评价道,“的确媚色逼人。”
莲艾暗暗咬住了下唇,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下去。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与步年说起,我与你的关系的。”甘焉忽地半蹲下来,直视莲艾双眼,不允许他有任何闪躲,“他难道就能全心信赖你,什么消息都不瞒你吗?”
莲艾知道,这便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只要露出一点破绽,他今日就要死无葬生之地。
“我说……自己一心向他,为了同他在一起,父兄皆可弃,与摄政王也不过虚与委蛇……”
甘焉扬着调子“哦”了声,他站起身,声音从莲艾头顶上方传来:“那你曾经说一心向我,会不会也在骗我?”
莲艾心中恐惧万分,仍是尽力稳住了心神。他一把抓住甘焉袍服下摆,仰起脸,露出一个委屈而急切地表情道:“小人怎敢欺瞒殿下!小人每月还要靠王妃的解药吊命,哪里敢这样胆大妄为!”
甘焉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他这样一幅卑微怯懦的样子,戒尺高高扬起,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他的脊背上。
莲艾发出痛吟,仍是紧紧扒住甘焉的下摆不放,嘴里不住求饶:“殿下饶命!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