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施施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摇了摇头。
“我回不去了。”
“为什么?”
陆施施冷笑一声,“不管在哪里,即便是在亲生父母身边,我也永远是多余的那个,在我母亲重病的时候,我都没有去看她,就算有机会再回去,我也没有那个脸。”
“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肖越看似不经意地说,幽黑的眼睛里却是掠过一抹淡淡的心疼,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再次回到你父母身边,你会想去做一个好女儿吗?”他试探地问道。
陆施施继续摇头,低眸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我早已经没有了资格做他们的女儿,我把他们害的已经够惨了,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不回去,算是还给他们一片应有的安宁吧。”
她走的时候,陈母正在重病,她都没能去看一眼,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家族里其他的人她管不着,但是一直为她着想的母亲,她却是有些惦记的。
似乎看出她的担忧,肖越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你家里的人都很好,现在的家境虽然不如以前了,但却少了很多斗争,只是……你母亲的身体依然不是很好。”
听到这里,陆施施彻底吃不下去了。
说到底,她在外面颠沛流离,最想念的,还是她的母亲。
再大奸大恶之人,也有内心柔软之处,而经受百般磨难的陆施施,从天堂掉进地狱,才发现了天堂的美好。
她放下筷子,眼中有些恼火地看向肖越,“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刚才开始,这个人就莫名其妙总是提她的过去,提她的家庭,真是够了!
“没什么,你继续吃,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肖越见她不耐烦了,想到她还在休养中,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
闻言,陆施施突然叫住他,“等下!”
“怎么了?”
“那个……陈方叙打算打算怎么处理我?”
她顿了顿,脸色有些忐忑。
肖越微微挑眉,看来她还是有些担心陈方叙会对她像之前那样。
“放心吧,我帮你隐瞒了你的事情,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会多问的,不过……如果你再去作死,可就不要怪我救不了你了。”
淡淡地丢下一句,肖越便转身离开病房,找医生去了。
身后,陆施施呆坐在床上,陈方叙竟然真的忘记了她?
否则以他的做事风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如果陈方叙真的不记得她了,那她……是不是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当然,她对陈方叙早已没有了任何感情,只是她认为自己不该得到这个下场,她要的只是让他们分开。
陈方叙跟谁在一起都可以,但那个女人一定不能是童臻。
童臻早已是她内心的一根毒刺,就算时间过去再久,这根毒刺在她的心脏上只有更深,更毒……
翌日,童臻起来的时候,陈方叙已经离开了家。
保姆小云见她起床了,马上毕恭毕敬地上前询问,“夫人,您起来了,早餐想吃什么?”
“跟往常一样就可以了。”
童臻伸了个懒腰,往窗外看了一眼,又问她,“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是的,夫人,先生还交代,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让夫人不要等他一起吃晚饭了。”
小云面带微笑地说。
她们这一众下人,自从看到了陈方叙对童臻的百般呵护,立即对童臻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如今童臻已经算是陈家的夫人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们可不能得罪这位先生都捧在手心里的夫人。
童臻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院里面,稍稍活动活动身子。
月数渐渐大了,她感觉身子也越来越懒怠,还没走几步路都觉得累。
想了想,感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小圆子,很是想念,便想着等小圆子学校放假,接他过来一起住。
“夫人,您看这院子里的花儿开的多好啊,您就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小云跟在她的身后,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童臻心情甚好,不经意间看向栏栅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却突然僵住。
栏栅的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因为那人背光,她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那身形,却是有些似曾相似。
“那是谁?”
童臻抬手指向那边,扭头问身边的保姆。
闻言,小云抬眸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一脸疑惑,“夫人在说谁?那里没有人啊。”
童臻再看去的时候,那黑影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