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次,如法炮制,还须得用薛兄身上的药人册做引了。”晏亭道。
苏瞻洛皱眉,“可梅花拐有本事悄无声息将九歌门上下下了剧毒,当日医庄里引诱梅花拐我也正在场,几乎是顷刻之间他便夺得了药人册,如今……难保薛子安手上的药人册不会再落入敌手。”
“可歹人总是要对付的,不能因为风险而止步不前,”晏亭不疾不徐道,“此次事关重大,武林白道势必倾巢而出,总有有能耐的人能对付。”
又云里雾里地扯了几句,苏瞻洛从晏亭的屋里退出,脑子兀自涨得嗡嗡作响,连薛子安拉着他出门觅食都晕晕乎乎,直到嘴里被塞了一颗糖葫芦才缓过神。
苏瞻洛已经很久不吃这种小孩玩意儿了,但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上来,倒还有些怀念。
“哥哥,这个给你!”苏瞻秋往他手里塞了一串,又拿了两串,薛子安在后头苦哈哈地掏了钱。
苏瞻洛把她手上那串给了夏余,薛子安捞了个空,眉毛都挂了下来,“我付钱的啊!不给我一串?”
苏瞻秋嫌弃地推开他,“诶哟,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抢吃食!”
薛子安一噎,只能瞪着苏瞻洛拉起夏余的手蹦蹦跳跳往前头去了。
夏余最近从早到晚除了睡觉都黏着苏瞻秋,翻花样地带些新奇玩意儿,哄得苏瞻秋眉开眼笑,那关系也早就一日千里,每天把那猴儿似的少年乐得比那枝头新开花儿都美。
苏瞻洛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薛子安立刻就眉飞色舞起来,南方的糖葫芦个头小,他张口一咬就带下来两个。
苏瞻洛刚要就着剩下的下口,却猝不及防地剩下的都被那张血盆大口拾了去。
苏瞻洛瞥他一眼,“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赌气。”
薛子安揉着酸到的腮帮子,“阿洛送过来的不吃完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苏瞻洛讽他,“我送你一口□□你也吃?”
薛子安不以为然,“当然。”
苏瞻洛嗤了一声,却听他又认真道,“我说真的,你可以试试?”
苏瞻洛给他留了个眼白,“无聊。”
薛子安笑笑,“说回来,你方才去了哪儿?”
“我去找晏亭,”苏瞻洛道,“他说……”
“你可知道,”薛子安打断道,“你被下了mí_yào?”
苏瞻洛一愣。
“剂量把握地极好,不会让人昏迷,但会让人变得晕头转向,不知云里雾里,”薛子安眼神一转,幽幽地看着他,“所以才用糖葫芦刺激你,好让你清醒过来。”
“不过……”他顿了顿,突然直直地盯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哥哥,哥哥!”走在前头的苏瞻秋突然折了回来,手里举着黄澄澄的糖人,“小余子说明晚有庙会!”
“你手里的糖人哪来的?”
“那个是路边的爷爷送的,”夏余也跑过来,“阿秋长得太可爱啦!老爷爷可喜欢了!”
“哥哥,这个送给你,”苏瞻秋把糖人塞到苏瞻洛手上,“明晚带我去看庙会嘛。”
“二月二,龙抬头,庙会可热闹了,还有舞狮的!”夏余说着做了一个舞龙张牙舞抓的样子,逗得苏瞻秋呵呵直笑。
苏瞻洛看着手里的糖人,无奈地笑了。
夏余所言不虚,庙会热闹极了。日暮时分,锣鼓一敲,戏台一搭,人便热热闹闹地拥到街上,待到日头落尽的时候,入目便是一片灯火通明,亮澄澄地犹如白昼。
夏余溜了几天懒,被夏管事抓了个正着,只能拖着个大扫把心猿意马地扫着院子,心思早转到院墙相隔的庙会上头去了。
笤帚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扫着扫着,笤帚碰到了什么东西,有些硬,一碰便咕噜噜地滚了大远。
夏余回过神,垂头一看。
扫把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斑驳的血迹沿着那滚过的痕迹拖了一路,银色的月光落在那只死不瞑目的人头之上,变得冰冷起来。
夏余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个人头,还未干涸的血迹顺着断肢落在衣袍之上,人头还带着残留的余温,散在微凉的夜风之中。
“爷爷!”
沉浸在夏管事死亡悲痛中的夏余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自从上回酒久带苏瞻秋外出玩了一遭,苏瞻秋便越发嫌弃起自家逛庙会逛得目不斜视的哥哥,拉着酒久便钻到人群里头看不见踪影了。
苏瞻洛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不是说好了带她逛庙会,早知如此不如直接让酒久带她来,也省的出这个门。这么想了没一会儿,胳膊一拽就被拽进了人潮里。
“来都来了,逛逛呗。”薛子安隔着笼子逗了逗摊儿上那只巴掌大的兔子,“你怎么见着了人跟这只兔子一样,怕人的很。”
苏瞻洛被来来往往的人碰的手足无措,提起薛子安的衣领便走。
“慢点慢点,庙会不吃人的!”
走到开阔处人便不是那么拥挤,苏瞻洛才放慢脚步,开阔处搭了个戏台子,上头几个大汉正穿着一身红黄相交的亮眼袍子舞狮,底下的人连连拍手叫好。
苏瞻洛转头一瞧,薛子安正站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摊儿前,不知做些什么,便也抬步走上前去。
这不看倒还好,看了真当是惊了一跳,摊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