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两母子抱着哭了很久,后来说的话题好像都和这一切无关了,还说起小时候路过的糖果店。
宁妈妈看着时钟,一时惊觉:“哎呀,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宁子归也才察觉这件事,想着自己顶着核桃眼回去肯定又要被讨厌他的同事嘲笑,也是心累。似乎很多同事看不起他这个快销过来却能入核心部门、表现却非常不佳的新人。宁子归也想说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他现在不会这么说了,他可是母亲最优秀的儿子,ok的畅销设计师,还是hf总裁的前男友呢!
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宁子归默默在近期目标上写着“通过试用期考核”,笔锋轻转,不自觉地就写下“傅丞”两个字。他的脸又红了:“如果能够通过试用期,如果他还是单身,如果他也不讨厌我,如果……”
可宁子归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先工作吧。
氾宝儿又给他发了信息,还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履行请吃饭的约定。宁子归感到有些抱歉,但他这周的时间都决定排给工作以及傅丞了。宁子归只能回复一堆抱歉。没多久,薯仔又打电话来问他周末有没空。宁子归心想:“怎么一下子都来约我啦?”忽然有种自己很抢手的错觉。
宁子归笑了笑:“我考核期快过了,新品还没搞出来,真没空!你很急吗?”薯仔说:“哦,那就算了,也不是很急。”说完就挂了。薯仔挂掉之后,就转头和氾宝儿说:“人家真没空!”氾宝儿这才安心了一点。薯仔又开玩笑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剪两块布拼一起就能卖高价,容得你没事到处浪!”氾宝儿听了这话,又开始认真辩驳,说自己的作品并不是随便拼起来的。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没发挥好,作品自己不满意,但也不愁卖不出高价。有时候,他都得承认薯仔说那句:“你就是找个厂,批量做白t恤印上他的大名‘beau de fran?ois’,每件能卖2000。”氾宝儿那个时候心情好,还笑着说:“才2000?”
如果是资历浅的年轻设计师,可能就没他那么幸运了。
宁子归就在这“资历浅的年轻设计师”之列。
没有老本可以吃,也没有老爸可以靠,只能靠自己的作品为自己代言。也还好,宁子归的设计也可以落地,从画稿子过渡到选布料的阶段。只是在公司的仓库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颜色,他只能发微信,请相熟的面料商们留意。这些面料商在他还在ok的时候就合作了,本来就当他是“客户爸爸”,现在知道他去了hf,更加巴结。害宁子归发朋友圈都不敢不分组,不然会被点赞至死,并被各种套近乎。
不过么,傅丞是处在他最亲近的分组的,每一条朋友圈都能看的分组。
实际上,宁子归第一个念头是将傅丞放在“八百年不见一次”的分组里的,可是又不忍心。然后在删掉和hf有关系的朋友圈之后,就将傅丞分到了“亲友组”里。事后又有些后悔,很怕对方看见自己的糗态。
宁子归呆呆地站在柜子前太久了似乎,布料那边的主管探头看他,笑着问:“你要找怎样的啊?”宁子归忽然想起什么一样,icloud上搜寻出尘封多年的一张照片:“这个布料……你们还有库存吗?”那主管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抬了抬老花镜,认真打量一下,有些吃惊地说:“这个啊……”宁子归说:“对啊,或者是近似的蓝色都可以。”
这布料是宁子归当年在傅丞的作品里看见的,为之惊艳。当年他们作业的题材是“海风”,傅丞的作品,光是布料就甩别人一条街。那蓝色不深不浅,细看之下能见瑰丽而低调的暗纹,触感更是轻盈柔滑,真正有“海风”之感。宁子归问他的布料是哪儿弄来的,傅丞说是从hf那儿搞来的。宁子归对这家公司就更为仰慕了。
那老主管有些好奇:“你这照片哪里弄来的?”宁子归含糊地说:“嗯……我以前在学校时,在同届的优秀学生设计里看见过。”老主管笑着说:“那你一定是曲水寺美院的咯。”宁子归听了笑着点点头。老主管笑着说:“这个布料我知道啊,还是我找的厂做的。当时傅总还是学生呢,说要这种布料,要求说得非常明确,但现存的都没有符合他要求的。大傅先生就让我带着公子去找相熟的面料商给做出来了。当时可是专门为他这个作业开了一条线啊。那个时候我还玩笑,谁能想到一个学生作品能是这个成本。”宁子归笑得有些僵硬:看来做优秀学生光靠才华也不够啊。
老主管又有些感慨:“所以我们都说,幸好傅总没有一直走设计的路线,不然也是个太能浪费钱的主儿。说起来,现在都没人知道傅总其实是这么一个浪漫又有幻想的人了。”宁子归忍不住关心起来:“我倒觉得太可惜了。我记得同一届的学生里,没有比傅总更优秀的了。据说他还被a院录取了,但他居然没去!怎么他倒不走设计的路线了?”老主管笑了笑:“那是他想减轻父亲的负担吧!”说完,老主管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延伸了,大家也都心照了,在公司里谈论dà_boss的私事不是好习惯。老主管就说:“可能还有些存货不知在哪儿搁着,但不知道颜色还有没有那么好了。我给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