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睡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房间才发现雁回不在家。
第一反应是:没人给自己做饭了。
刚醒不久的大脑还很迟钝,池烈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饿了半晌才想起来:雁回不在,自己明明还可以点外卖啊,干嘛非要吃他做的?
“为了省点钱。”池烈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或许雁回是中午出去买菜了也说不定。池烈没有立即点外卖,而是打算再等他半小时,如果没回来就自己解决午饭。等待的时候他无聊,就在屋子里转悠,去雁回房间对着钢琴乱弹,像是小时候玩那些电子琴玩具一样随意。
但已经十八岁的他不再对新鲜事物抱有那样强烈的兴趣,加上自己弹得太难听,只玩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闲着也是闲着,池烈又随手拿起钢琴上的一罐药瓶瞅了几眼,印着“阿普唑仑片”,服用说明上写着适用于焦虑或失眠,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就是俗话里的“安眠药”。
在池烈的认知里,这玩意儿就是电视剧里用来自杀或者下毒的,吃几十颗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这辈子就安静地过去了。要不是想起来雁回每晚睡前都在吃药,池烈还以为这是他用来自寻短见的。
雁回失眠吗?明明平时看起来挺j-i,ng神的样子,尤其是y-in阳怪气嘲讽自己的时候,一点都瞧不出这人会焦虑烦躁到依赖药物。
池烈轻轻把罐子放回原处。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池烈饿得不行赶紧下了订单。雁回的朋友圈也没有新动态,池烈猜测他一定是去哪里鬼混了,绝对不会干什么正经事。
下午雁回也没有回来,池烈打了一天手机游戏,等肩膀酸痛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他望着窗外灰蓝的世界,愣了几秒,忽然不耐烦地又抓起手机,给雁回发了条消息:“给我带份黑米粥。”
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忙什么事连手机都不看一眼,池烈揣摩着雁回的x_i,ng子,自然地联想到某些难以启齿的情`色之事上。那有必要一整天都……池烈及时地收起了脑子里浮想联翩的疑惑。管他呢,虽然自己在这方面没经验,可也不至于对雁回都产生好奇心。
晚上十点多,玄关处才传来点动静。池烈摘下耳机见到雁回,他面无表情地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架子上,目不斜视进了屋子,没看自己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站在卧室门口,脸色y-in沉地问:“你动我琴了?”
池烈心里“咯噔”一下, 但嘴上还是没好意思承认:“没动过。”
他避开雁回的视线,就算隔了好几米远的距离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声音也是有些沙哑。池烈以为他会骂自己一顿,不过雁回只是沉默了几秒,不再追问。
“吃饭了吗?”雁回慢慢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靠近的时候,池烈嗅到了几缕酒味,盖过了雁回本身的香水。
“吃了。”池烈回答,犹豫几秒还是没忍住问:“你干嘛去了?”
雁回点了支烟,心不在焉道:“上坟去了。”
他歪头盯着池烈,什么话都不说,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被这种直勾勾的y-in森眼神盯得心里发怵,池烈尴尬地站起来,打算回房睡觉了。
刚一迈开腿,脚踝忽然被勾住,池烈重心不稳地跌坐回柔软的沙发上。
是雁回绊的自己。池烈本想像往常那样瞪他,然而今天的雁回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眼睛也冰冷凌厉起来。
“你——”
“池烈,”雁回手指夹着那根缓缓燃烧的烟,朝池烈又挪了几寸,烟雾从刀锋般的唇边流出:“我是不是喝得有点多?”
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空余的距离,池烈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差不多碰到了雁回的胸口,他一开口说话时就能闻到酒味。
“你他妈自己喝了多少问我干嘛?”
“嗯……我感觉我好像喝醉了。”雁回的喉咙有些嘶哑,比平时透亮清澈的声音要成熟x_i,ng`感不少,“所以我现在……很不正常。”
“你平时也没正常过。”池烈隐约感觉雁回的脸越凑越近,自己就不自觉地朝另一个方向偏。
然而雁回干脆就直接凑到他耳边,贴着池烈的发丝小声低语:“但现在不一样。”
温热的气息钻入耳朵,池烈瞬间头皮发麻,身体僵直着忘记动弹,下意识警惕地问道:“你、你想干嘛?”
“我现在好想让你……”雁回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了池烈的耳廓,“跪着给我口。”
[四]
这句话如同一枚杀伤力爆表的核弹,顷刻间震得池烈三观尽碎。
男人的暧昧气息还在自己耳边游离,池烈感觉到自己半边肩膀在被越来越重的力道压迫着,下意识抬起手肘向外狠狠地撞击,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对方胸口正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酒j-i,ng的麻痹下,感官能力明显迟缓,雁回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看到眼前的少年正用惊恐厌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而造成池烈产生消极情绪的原因,雁回不到两秒就抛之脑后。他若无其事地盯着池烈柔软的嘴唇,吐字缓慢地夸奖道:“颜色真好看。”
他只是借着醉酒的状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