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说去见你四叔了吗?情况如何?”沈暮歌优雅地一个转身, 就巧妙地避开了叶缥遥伸过来的魔爪。
“什么我的四叔,也是你的四叔。”叶缥遥抽了抽鼻子, 义正言辞地纠正道。
沈暮歌抿唇吞下一口气, 不去跟叶缥遥咬文嚼字计较,但看她这个样子,料想该是进行地相当顺利, 不然也不会这么开心。既然叶老四那边搞定了,飞叶山庄的事就好办得多, 沈暮歌悬了一天的心, 终于能够放下。
“那你把今日见面的情况跟我说说吧。”沈暮歌心事已去, 神态也比之前柔和许多。又主动替叶缥遥倒了一杯水,看她低眉柔声地对自己说话的样子,叶缥遥心念一动,上前就落下一吻。
“你这蛮子,越来越荒唐了。”轻飘飘地抬眼看了一下叶缥遥, 沈暮歌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连茶水都不曾洒出半滴。似乎已经对叶缥遥偷袭的举动习以为常。
“暮歌,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一个贤妻良母,好看极了。”偷了香的叶缥遥乐呵呵地接过沈暮歌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几口气,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忙着赶回来,路上的确有点渴了。
沈暮歌温柔地望着她将大半杯茶水喝下,又抽出帕子替她将挂在嘴边的水滴抹去,眼里眉间全然是甜甜的浅笑。这让叶缥遥心里更加充实,像是被各种蜜糖灌满,几乎快要溢出来。想到自己的脸不久之后就能恢复如初,更是喜不自胜。当下就把今日和叶四箫会面的事情说给沈暮歌听,只是将四叔拒绝飞叶山庄参与之事含糊了一下,只说是还要等二叔的意见。
沈暮歌见她语态如常,又喜上眉梢,更是不曾怀疑半句。听到叶缥遥的脸很快就能回到从前,她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期待。知道叶四叔愿意代为效劳前去海昌救回康平,更是感激万分,一时激动,就握住了叶缥遥的手。隐隐的颤动,覆在叶缥遥的手背表达着沈暮歌内心的情绪。她低头看着这手,白皙细腻,修长诱人,光洁的指甲泛着透明的光亮,映在叶缥遥的眼里,犹如一道珍贵华光。
接下来的几日,叶缥遥遵照四叔的吩咐按时前去换药,只是因为敷了药的脸不能立刻戴上面具,故而这几日她几乎都是从清晨到日落都待在那里。要不是有长公主的令牌,恐怕守门的禁军早就将这个每日从宫门打开就出去,再到宫门快要关闭时才赶回来的小太监拿下了。
十日之期终于到了,叶缥遥格外焦躁,敷在脸上的药让她觉得很碍事,几次都想伸手揭下。但是季未然在一旁监督着,见她刚要伸手,就一把戒尺打下去,毫不给她这个少庄主面子。
“哎哟!未然,你怎么真动手啊。疼死我了,你看,手都红了。”仰着脖子,脸上还敷着药,嘴巴说话也不利索,可是叶缥遥伸出双手扮可怜的功夫丝毫没有受影响。
“谁让你不听四叔的话,乱动药!你要知道,今日是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时候。要是你乱动,到最后彻底毁容,怪谁?”季未然一点都不跟她开玩笑,口气是十分的严肃,甚至带了怒气。
叶缥遥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才会这样,抬手保证自己不会再乱动,这才换来一个柔和的笑脸。这一笑,在叶缥遥看来就再也不是从前温柔的知心姐姐了。如今季未然在她心里,俨然一个未来四婶的存在。
当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叶四箫走了进来,看到季未然手中还未放下的戒尺,又看看叶缥遥乱七八糟的姿势,就知道刚才肯定是胡闹过了。好在脸上的药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叶四叔也没空去追究那些,快步走到叶缥遥身边,伸出手拈开几处仔细看了下,默不作声。
叶缥遥屏住呼吸,等待着四叔的宣判。其实她一直都对四叔的医术非常信任,更何况自己的易容术也是跟四叔学的,在脸面这件事上,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叶四箫了。但真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毕竟这关系到她后半生的容貌问题,说完全坦然那也是假话。
“还好,伤口没有愈合太久,否则你真是要带着这几条疤终老了。”季未然也凑了过来,见叶四箫久久不语,自己伸头看完后得出结论。
“呼,幸亏幸亏。”叶缥遥自言自语,感叹自己的幸运。
但叶四箫仍旧拧着眉头不说话,这让叶缥遥不解。刚要开口,就听到四叔低沉的声音:“疤痕虽然可以祛除,但这新生肌肤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完全融为一体。现在这色差,还是难看些。”
原来是四叔对这药效还不够十分满意,但现在毕竟不是在飞叶山庄,少了他最关键的一味药引,恢复效果自然会打一些折扣。但是能治好总比治不好要好得多,无非就是多耗费些时间罢了。那么久,叶缥遥都等了下来,又哪里会在意区区数月。
算是初步恢复了容貌的叶缥遥开心极了,回宫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暮歌进房,揭开面具让她欣赏自己的样子。仰着脖子眯着眼,享受着沈暮歌纤细的手指摩挲在自己光洁的脸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叶缥遥感觉自己犹如坠入云端,骨子里逸出一阵轻盈,从心底发出一声喟叹:一切终于回到过去了!
喜极而泣的俩人紧紧拥抱彼此,没有杂念没有私、欲,只为了熟悉的曾经又回到身边。心底的那根弦被触动,只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