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臣,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要告诉我。”
现在的关心、礼物,都应该保留给他喜欢的对象,而不是自己。月国一度怀疑过曜臣是不是喜欢自己,可是这很荒谬,他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赢得谁的喜欢,谁会想和一个残疾人发展恋爱关系,那听着很变态,他自己也不能接受。所以他把曜臣的行为归为朋友的关心,只是始终觉得不妥,觉得自己是负担。
“别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晚安。”
“晚安……”
曜臣抚摸了月国的额头,而且揉到了发丝。
高月国……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喜欢的人,你不是应该看出来了吗?
☆、cer 06
***
“妈妈,是糖诶~”
“你牙齿都没长好呢,老吃糖不好的!”
“吃这个嘛!这个嘛!好嘛好嘛!”
孩子指着橱窗里的那种糖,原来是不需要咬的木奉木奉糖,只要舔来吃就会融化了。
母亲只好放缓了脚步不再拉住他,让他趴着看了一会。
市场里全是零食批发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很多她也说不上来的糖。
“妈妈!买嘛!好嘛好嘛!”
“今天妈妈没有带太多钱,我们下次再来买吧!”
“好嘛好嘛……好嘛好嘛……”
咿呀学语的阶段,小孩子就像小动物一样,只会不断重复那几个字词,用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快乐、失望、不安。
直到很多年以后,母亲才回想起,孩子当时的语言,也许是很失望,也许是很期待,也许是央求。
不管是什么都好,那个时候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林雅蕾只能通过病房上的小窗才能看见月国。
就像月国小时候喜欢趴在糖果铺的门口观察那些零食一般。
与月国的回忆,止步在他三岁的时候。
怀着二胎,要带三岁的儿子。
经济压力大得让人抑郁。
家里几十平的房子,水电常常断,隔音很差。
丈夫开小店为生,每天早晨六点她跟着去进货,中午回来休息一会,下午五点开张,她就在家里带孩子。
凌晨,丈夫回家休息,把陷入熟睡的母子都吵醒,又默默出去睡沙发。
家里没有太多的财产,只有一台彩电,一辆摩托车,一台他们都不常用的笔记本电脑。
没有办法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林雅蕾逐渐被逼入绝境。月慧出生以后,林雅蕾彻底地崩溃了。不是孩子不乖,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她患上了产后抑郁,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一种病,只是每天都累得喘不过气,甚至想过带着两个幼年的孩子喝药自尽。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那样做太残忍了。
终于有一天,她选择了不告而别。
没有人理解她,没有人懂得她的苦衷。
成为了这样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母亲,她自己也无法容忍。
本来她以为,可以尘封这段往事,就这样永远地消失。
包括上次被赶走时,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来了。
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偷偷来医院,像个偷窥狂、像做贼心虚一样,来看望月国。
她不知道这些年,被她抛下的儿女是怎么活过来的,两个孩子是怎么在那样失去了母亲的绝境下长大,长得这么健康,又突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事故的。
她无数次想进去问问,即使是作为陌生人搭个话也好,了解下月国的情况。
可是她丝毫都不敢打扰。
毕竟现在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很怕江曜臣知道她偷偷过来,会找她麻烦,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月国。
就这样,林雅蕾这样偷偷摸摸地来了大半个月,每两三天来一次,每次只送一点点零食,让护士提醒月国当时就吃完,绝不会让别人发现异常。而且她只认识那一个护士,所以如果是别的护士在,或者有医生来了,她就回避一下,每次滞留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这样就不太容易被别人记住。
半个月了,林雅蕾从那扇玻璃小窗看见,月国能下床了,他可以撑着双拐站起来走路,虽然月国的手臂很瘦,但看得出来,渐渐有了力气。走两步上了厕所,月国又回去自己躺下,在床上吃东西、看手机。表情不再像当初手术刚结束时那样痛苦、虚弱、沉闷,而是逐渐有了一些气色。
护士说了,创面会自然收缩,至少还要两个多月才能完全愈合,后续还有别的治疗。
林雅蕾不懂医学,只能在心里为儿子紧张。
护士对她说:“阿姨,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就进去看看啊。”
林雅蕾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阿姨,你不知道他今天问我,天天送零食的那个好心人是谁,我每次都搪塞过去了,可是今天他还是很坚持地要问。”
“你没有告诉他吧?”林雅蕾顿时紧张起来。
“我没说,但是他真的很疑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问其他人。”
“啊,那他不会告诉江……”
心脏猛然地跳了一下。
林雅蕾知道,只要不收手,她的行为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医院这么多人,总有人见过她,还有监控录像。
虽然她没必要这么心虚,她是月国的亲生母亲,她只是怕如果再被江曜臣赶走,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月国。
而且她更怕的是,如果江曜臣逼她拿钱,她该怎么办?然后再把照顾月国的责任甩给她,那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