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下子少了三个倚仗,那两个还留在厅里的年轻婢女脸上浮过担忧害怕,江老太却是被气得够呛,多年来仗着辈分高高在上,可以任意苛待后辈的优越感,促使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江凡早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捏的软柿子。那中年妇人是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老人,在上京江宅里,中年妇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她这个当家江老太的面子,江凡让人教训她,就等于是在打她的脸。
“你!你放肆!”江老太又惊又怒,江凡怎么敢!
江凡点头:“对对,我放肆。”
那散漫敷衍的样子,让江老太更气,“你!你大逆不道,目无尊长!如此没规矩,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江凡道:“他们若泉下有知,恐怕早跳出来把你大儿子一家掐死了。”
江老太怒道:“少攀扯你大伯!你大伯供你吃喝多年,竟是养出一个白眼狼!”她指着顾长青,质问江凡,“当年顾长青抛下你爹偷生逃跑,他是害死你爹的人,你居然还养着他们一家?”
顾长青搁在桌上的手再次握紧,他恨当年这江老太不让他见妹夫和妹妹最后一面,但他这条命是江震给的,他也能理解对方作为母亲的丧子之痛,这才几番忍让。
江凡冷眼看她:“别再把错归咎到我舅舅身上,你既这般恨他,为何这么多年来又不见你对当年杀死我爹的盗匪们追查到底。”
江老太一脸的怒容僵住了一瞬:“那是官府应该做的事,我一个深宅妇人又有什么手段去追查!”
江凡看着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冷笑:“所以你便看着江峰拿了我爹留下的产业,整日吃喝逍遥,连打点官府的银子都舍不得掏。你身为母亲对亲子的死都不放在心上,又有何脸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谴责我舅舅。”
江老太被江凡刺得说不出话,面红耳赤之下,竟忽然嚎哭起来,捂着胸口哀泣:“震儿啊,看你生的好儿子,他是要气死我这个祖母才甘心啊!”
江凡淡淡出声:“你再嚎一声,我叫人把你嘴也堵了。”
江老太一声嚎哭哽在嗓子眼儿里,她停顿一下,正想发泄出来,就见她身后那两婢女忙去哄,以免她再哭。
一人小心翼翼地跟江凡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大能受刺激……”
“我脾气大,也受不得刺激。”江凡截断话语,瞥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