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蔑儿跪在这里,许花朝还是有些吃惊的。她那么温柔听话的人,居然擅闯军营,居然能够闯进来。
她想起长辞曾对她说过,冯府有个女子不似常人,听他形容的样貌身材,怕就是蔑儿无疑。
许花朝问蔑儿,“你自己走,还是我押你走。”
蔑儿抬头迎上许花朝的眼,突然凄婉一笑,“公子不留蔑儿,蔑儿不如被军法处置。”
冯晟微微侧目,阖目沉思片刻。许花朝见冯晟表情不对,便知道他又开始头痛。听闻伺候冯晟的小童子说,冯晟近年频频头痛,药石罔效,而且x_i,ng情也变得有些急躁。
许花朝见状便上前倒了一杯水,军中万事从简,比不得府里讲究,冯晟掏出药丸吃了,才摆手道,“蔑儿,你何苦为难自己。”
蔑儿笑道:“我只是陪着公子。”
次日大早,秦将军率领士兵前去响岚山寻找东梨,营中上下都在传军师带了两个女人打仗,胤国公便寻了冯晟问话。
许花朝正在帐中描绘从目前所在的营地沿着鲍河以东到玢水的地形图,突然看到蔑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她与蔑儿虽都在国师府中,却几乎没有有过交集。
蔑儿一心都是冯晟,而她心里想着的却一直都是冯晟手里的扭魂璧,那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寸许希望,就算是豁出命也要拿回来。真相,她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却举步维艰,她有些看不清前路,此时蔑儿主动找上她,让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果然,蔑儿席地而坐,笑道:“与姑娘神交已久,没想到初次说话,竟是那般场景。”
许花朝放下笔,收拢手中草图,轻薄的布帛上那细致勾画的山峦荒漠,都是她心底最牢不可破的记忆,“蔑儿姑娘客气,你有话要对我说?”
蔑儿笑道:“姑娘跟在公子身边,让人好生羡慕。”她说话声轻轻柔柔的,让人生出情意绵绵的错觉,许花朝不由地想,冯晟身边有这样的妙人,她又是十分的贴心懂事,却还能坚守那块冰冷的灵位,在这方面他还真算得上是顶好的男人。
“你心系师父,却来找我。”许花朝轻轻地笑了起来,“难道我能让你得偿所愿?”
“我想请姑娘帮我一个忙,此事之后我便帮你拿到你想要的。”蔑儿淡淡地笑着,像是在说起厨房里的萝卜白菜,“就是公子放在密室里的那只蜗牛。”
许花朝猛觉脑门被劈了一下,她下意识打起j-i,ng神再次打探蔑儿。蔑儿口中所说的蜗牛,正是她一直想要拿回的扭魂璧,扭魂璧并非玉石器皿,而是一只修炼成j-i,ng的金色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