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为道:“确实没有了。发生什么了?”
顾泽昭在他身边坐下:“林胡丹的公寓起火了。”
沈煜为一怔:“起火?”
顾泽昭点头:“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室内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似乎也是煤气爆炸引起的火灾。”
这作案手法听着有些耳熟,沈煜为犹豫地看向顾泽昭:“不会是……”
“有可能是。”
沈煜为沉默片刻,道:“最快能够安排明天下午吧。我们这边也得准备一下,以防万一。”沈煜为明白他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雨下了一整晚。
整夜沈煜为梦中都是瓢泼雨声,黑云y-in沉沉压下来,他在雨中疾跑,一路顺着陌生的公路跑回家,急迫地打开一扇扇门,可家里却空无一人,他高声叫喊,毫无回音。可尽管如此,他仍不停地翻找所有的房间,直到他打开一个房间,却脚下一空。
陡然的坠落感令沈煜为猛地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却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搂在怀里。是顾泽昭。对方似乎已经睡着,手却一直安抚地在沈煜为背上轻拍,此时感觉到沈煜为的动静,他下意识随着对方的动作调整了下自己的身体,但依旧将沈煜为好好地圈在怀里。
沈煜为不记得顾泽昭什么时候到的自己房间,但是对方的怀抱太过温暖,令他贪恋。更何况睁眼时注意到自己的双腿缠在对方身上,还半点不想挪开。他只思量了几秒钟,便重新蜷进顾泽昭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听着顾泽昭平缓的呼吸声,他很快便沉沉睡去,并没再做梦。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雨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向,沈煜为听着雨水随着风打在窗玻璃上的声响,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想动。昨晚似乎做了什么很不好的梦,但已印象模糊,只隐约记得他半夜醒来,好像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别人的怀里——
现在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沈煜为在床上翻了个滚,把被子卷成个花卷,脸还是红了。
正巧有人在外边敲门,沈煜为在床上缩着没有说话,以为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应答便会离开,哪知对方等了几秒钟,竟直接开了门。
沈煜为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他隐约感觉那人在门口仅是一顿,便悄悄走了进来。有时心跳你愈想压抑,它跳得愈欢,在感觉到对方的手抚上他的脸时,心跳声简直能跟擂鼓媲美,沈煜为都要担心待会让顾泽昭听到了。
顾泽昭先是轻轻摸了摸沈煜为的脸,见他没有反应,又轻轻捏了一把,等了几秒,沈煜为以为他要走了,却听见他小小声地道:“九点了,该起床了……”
沈煜为甚少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讲话,颇感新奇,不由想要在床上赖得更久,看看顾泽昭还能再干出点什么事来。哪知他刚下这决定,就感觉到嘴唇被一片温软覆住,然而这发生得非常快,不等沈煜为反应,那点温度便离开了。
接着便是离开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轻轻关上,沈煜为等了片刻才睁眼,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都热得能煮j-i蛋了。刚刚顾泽昭怕是已经看穿他在装睡,却不拆穿他,反而做了那个举动。
沈煜为摩挲着自己的唇,有些心猿意马。但不等他再回味一点,门被再次敲响:“快起床,不然我进来掀被子了。”
他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慢腾腾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雨瞧着似乎比他刚醒时小了些。
“今天能见吗?”沈煜为吃完早餐,坐在餐桌旁,一边喝茶一边给夏启文打电话。
“可以,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沈煜为将顾泽昭告诉他的那个地址讲给对方听,然后道,“就你自己?”
夏启文在那边应了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沈煜为犹豫着是否要意思意思地关心一下,那边却已经说了再见。
“他听上去好像情绪不太好。”沈煜为挂了电话,看向餐桌对面的顾泽昭,担忧道:“不会耍诈吧?”
顾泽昭道:“别担心,不必怕他。”
沈煜为一向对顾泽昭有着莫名的信任,自然不会再追问,只点点头。
见面地点在顾泽昭一个朋友的郊区别墅里。那别墅平常几乎碰不上有人住的时候,平日里的保洁工作却做得非常好,只是装潢虽然在各处都透露着主人不菲的财力,却没有丝毫的人气,看着冷清非常。
顾泽昭熟门熟路地进去,径直领着沈煜为上二楼。沈煜为跟在他后边有些奇怪:“你怎么对这一块这么熟?”
顾泽昭道:“以前来过几回。这房子是安泽宁的。”
“把他牵扯进来——”沈煜为想到安泽宁和林唯柏的职业,有些担忧。
“没事,他不仅仅是个演员。”顾泽昭随口安抚道。他领着沈煜为直接走到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间房间,将门打开,先往里看了眼,才侧过身,示意沈煜为先进去。
说是书房,这里的书却没有几本,靠墙的书架上随意放着几本书,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圆桌,桌旁是四张同样木质的靠背椅。沈煜为本就有些晕车,这时主人也不在边上,也就不假客气,径直走到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过了会顾泽昭才走进来,他任由门敞着,走过来坐在了沈煜为身边。
二楼的走廊上并没有铺地毯,但书房里的地毯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