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族要是在他手上归顺了大楚,别说好不容易得来的王位又没了,这可是亡了“国”了,他就是马族的千古罪人。
“这”,舍柯图吞吞吐吐,“陛下可否给我时间考虑?”
启元帝痛快道:“可以。三天内,我要知道你的答案。”
直到马族王退出奉天殿,群臣才回过神来,陛下这招y-in险的阳谋,高,实在是高啊。
文谨礼对区区马族兴致不大,除了被马族王给谢九渊的礼遇冒犯了一下,其余时间他都一直注意着文崇德,近日文府后院不宁,因为启元帝胡闹开放的那些叫报纸的玩意儿,文谨礼前所未有的受了许多攻讦诽谤,大失颜面。
他心中愤怨,觉得一切都是从文崇德搬出去开始不对劲的,于是纡尊降贵写了封信,信中拳拳父爱,一心想让这个儿子搬回府,没想到文崇德丝毫不为所动,别说回信,上朝连个眼神都不给老父亲。
不孝子!文家不幸!
一时再无人奏报,三宝公公出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三宝公公刚要喊退朝,却听殿外通报,说是有北斗军校的奏报。
启元帝看了谢九渊一眼,彼此心下明白,浅笑道:“宣。”
上殿的是甘枢,他是北斗军校的副校长,也是教官,向启元帝禀报,军校第一批学生已通过训练考核分班,按照设计分有三科:普兵、尖兵、统兵,每科都招满了人。学生们与金吾卫联合训演完毕,申请明日在宫城外、京城正街行兵展阅。
“好!”启元帝勾了嘴角,答应得十分爽快,“明日,就让京城百姓看看北斗军校的风貌,师相,就劳你替朕检视一番了。”
哦,京城正街,外宾居住的别枝馆就在那里,群臣略一思索,都明白了启元帝的用意。
甘枢领旨谢恩,谢九渊亦是深深一礼:“分内之事,陛下言重了,微臣惶恐。”
百官们都板着脸,心中恨不得一个白眼翻上天,满殿臣子,谁都可能惶恐,就你谢九渊不可能惶恐。
户部尚书秦俭板着个脸出列,疑问说得像质问:“请问陛下,这行兵展阅的费用?”
行兵展阅,最多也就学员的车马伙食费,还能有什么费用,自从开了通商口,秦俭有段时日没因为小钱抬杠了,启元帝还真被他噎了一下,谢九渊出列道:“由北斗军校承担。”
顾缜面露满意的神色,看向秦俭,“如此,秦尚书可还有疑问?”
“没了。”
总之是省了钱,秦俭也是满意一礼,回班。
下了朝,顾缜跟谢九渊背后讲臣子小话,编排道:“现在国库也不空,你小婶大方了没半个月,就又小气起来了,可见是江山易改,本x_i,ng难移。”
谢九渊爱看顾缜活泼,闻言就笑了,“陛下不就是因为他对上对下都不为所动,才重用秦大人的么,何必又揶揄他。”
顿了顿,故意补上句:“到底是长辈。”
“就他那愣脾气,也值得朕生气?”本就是跟谢九渊逗乐,顾缜挑着眉,顺嘴往下说,忽而眸光一转,直直看向谢九渊的眼睛,“倒是有的人,心上人被多看了一眼,就生起气来。”
谢九渊靠紧他,故作疑惑:“嗯?还有这事?那那个人,一定是对心上人极为看重,连让人多看了一眼,都舍不得。”
顾缜忍不住笑出声,“就你最会说话,堂堂右相、大将军,师相这么油嘴滑舌的可怎么好。”
“微臣惶恐,微臣冤枉”,谢九渊这个语气是一点都不惶恐,“臣可只在心上人面前油嘴滑舌。”
话说到此分,二人眸中皆是一片脉脉情深,自然唇舌亲近,缠绵不已。
长吻罢,就说起了正事。
事到临头,顾缜反而轻松起来,说:“排了兵,布了阵,也就没什么好顾虑,迎敌便是。到了此时,我越发觉得,文党,也不过是大业中途的一环,这座高山除去,是拔出了心中刺。但日后,还会别的有阻碍。不过,有你有我,有我们改变的这些基石,又有何惧。”
谢九渊心中宽慰,一礼,赞道:“陛下豪情。”
二人相视一笑,顾缜手指捻着谢九渊的衣襟,须臾,才似回过神一般,催促道:“你去吧,再不走,到北斗时天就黑了。”
明日行兵展阅,谢九渊这个当校长的,自然得前去先行检查一番。
他嘴里催促,却未收回紧握衣襟的手指,惹得谢九渊心动不已,抱着人又亲了亲,这才离去。
顾缜独坐在御书房中,奏折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何日长相守。
翌日,北斗军校的学生们与金吾卫从京城正街踏步而过,军威震天,气势恢宏。
别枝馆那些外国来使、商旅、留学生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再一日,马族王舍柯图率马族归顺,从此再无马族,而大楚版图中,多了一个西域省。
启元十年元月,启元帝意气风发,宣一身朱红官服的谢镜清上殿,特命他为丝路官商,挂职户部,赐官袍,享七品俸禄,跟随鸿胪寺卿王泽大人一起,正式出发,沿着那条古老的道路,一一建交,重启贸易文化交流。
至此,大楚正式开始重建陆上丝绸之路,而海上丝绸之路早已重航过半。
盛世初显,老j,i,an必除。
春节将近,辞旧迎新的时刻到了。
“陛下!锦衣卫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