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殿下,您这是……”
群臣面面相觑,都摸不清头脑,荀未心里却咯噔一下,电光石火间闪过念头,莫不是,贤王所说的谋反……竟然就准备在了今夜宫晏之中?
这孩子也太虎了吧!大过年的,敢不敢挑个更吉利的日子!
但不得不说,这却是明智的选择,这一日举办宫晏,又是新年,众人都归家的时节,禁军自然忙碌松懈,松懈即有破绽,可是,即便如此,皇城守卫也断不可能是那么容易破的,若刚才的动静果真是他在捣鬼,那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殷长焕不着痕迹地把荀未往后拦了一下,神色平静地问道:“殷长煊,你这是何意?”
荀未听得心里一个哆嗦,一般皇帝叫人叫全名的时候,就必须高度警戒了,这是他多年来随机应变的经验,虽然他没被大庭广众下叫过“荀未”或是“荀子惑”什么的,但他有一摞的前车之鉴可供参考。
显然贤王一点也不吃这套,他一身华服,昂首直视,完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似乎笃定此局必赢不败。这人一向是直肠子,嘚瑟了就痛快地嘚瑟个够,之前为了压时间一直装兄友弟恭真是苦了他了……
荀未想到这里又不禁担心起殷长焕这一边,皇帝什么也不知道,贤王这回有备而来,不知禁军可够处理这乱子?他那支队伍还得找个机会去下令调动起来。
他还没思考完,就听贤王转过身来,道:“本王是何意,皇兄你还看不明白?”
殷长焕道:“烽火哨自温泉行宫起,那里已被你的人控制了?”
荀未听罢心道不对啊,殷长煊入京,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带兵入皇宫,而且,还已经从温泉行宫发来了报信。
这会也没人给他解释两句,群臣间一片惊讶之声,都是纵横官场多年的,此刻已经知道贤王言下之意了,坏也坏在都是些书呆子,恐怕一起扑上去也打不过贤王一只胳膊,毕竟年少时狩猎,斗武,五皇子一直独占鳌头,只不知道……荀未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皇帝,只不知道那时保留实力的四皇子殷长焕,究竟有几分实力。
不过,就算打得过,也没有叫皇帝万金之躯亲自上阵的道理,何况,听贤王的意思,他手掌兵力,即便未将宫中全部控制,只怕也控制了有一半。
问题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贤王笑了一声,眼睛却如虎狼般凶光毕现,“这还要多谢太傅大人的功劳。”
荀未愣住了,谢我什么?
贤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下,笑意更是灿烂:“若不是太傅相助,这皇城,又哪能如此轻易便破?”
荀未看着那笑骤然周身一冷,相助是什么意思?当初顶多随口答应了一下,可不是还什么都没开始商量吗?不要随便栽赃啊!
他看着前面那人赤红华服的背影,一句“我没有”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立即冷静下来了,脑子稍微一转就能知道其中利弊。
即便他申辩,皇帝也未必会信,不,应该说肯定不信。毕竟他一个j,i,an臣,在旁人眼里为了权势,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与意图谋反的王爷里应外合,岂不更解释了今日种种?
况且,他还有一支兵力,若此时自己上去大大咧咧说是皇帝那一边的,到时候跟着一起被摁在地上束手无策,那就真的全完了。
殷长焕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言语,可惜荀未一闪念间做出选择,抿着嘴,在皇帝身后一言不发。
大殿上寂静下来,他知道群臣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心里痛骂他无耻之徒,只能庆幸沈崇仪不在这,否则以他x_i,ng子,一定冲上来要荀未好好解释,那场景,想想都头痛得恨不得直接撞死。
殷长焕突然开口道:“果然是温泉行宫……你在江南,水兵练得不错。”
他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荀未却突然想起一事,登时解释了前因后果。
当日皇帝亲口告诉他,新建的行宫余水引入护城河,也就是说,这里竟然有一处水路可从城外直通到宫殿中,贤王在江南练兵,凭借水利优势,要练出一小支j-i,ng锐善潜水的兵力,根本不是难事。待到守卫薄弱的时机成熟,从城外偷偷潜入也不无可能。
但问题是,假设贤王一开始就不知道新建的宫殿有这么个特点,这个计划也就无从谈起,而知道这事的人,荀未算作其中之一,难怪贤王一开始要装模作样地谢他,原来是谢这个。殷长焕脑子转得比他快,方才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才会忽然就说到江南水兵的事。
那一小支兵力,估计只是打开了一个突破口,而贤王大部分兵力在城外等候,此刻才是真正的里应外合,收入囊中。
荀未皱起眉,且不说贤王为何要特意抹他一身黑,就是这计划,也不太可能是贤王想出来的,以他对贤王的了解,估计后者会更喜欢在江南把兵练好了,重新跟殷长焕打一场。
今日这事,明里是时隔多年的皇位相争,暗里恐怕还有别的势力c,ao纵。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又听贤王道:“本王陆兵练得更好,皇兄要不要看一看?”
殷长焕却不回答,只眯起眼盯着他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今日此事,可与西北有关?”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