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处于恢复期,也需要多走走,再说他也不是腿部出了问题,骨折了的是胳膊,没必要小题大做。
两人对簿病房,莫寒说出一堆外出走动对恢复身体的好处,池越心中放不下顾虑,后来进来换药的护士也帮腔莫寒说了几句专业话,池越才勉为其难地退让,但是只能去医院楼下的公园,而且时间只能是一个小时。
为了能呼吸新鲜空气,莫寒慎重答应了他。
到了楼下世界就是我的,还有谁能管自己?
莫寒去洗漱间洗了把脸,面带阳光,心情极好,可看到池越不知从哪推出来的轮椅顿时嘴巴张得老大。
他再三强调,自己只是胳膊断了,不是腿断了,根本不需要轮椅,但池越坚决说道。
“你身体还没好,走了一会,肯定累,我用轮椅推你。”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池越心中体力变得那么差,不过看到他认真的眼神,莫寒也不好说什么,随他去了。
九月份的天空是淡蓝的,空中飘着几朵云,缓慢行进,试图推开灼烈的日光,阳光向暖,光辉不太炽热,打在人身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羽毛。
莫寒贪婪的吮吸带着阳光味道的空气,说起来不长不短,几乎十几天没出门了,身上都要发霉了。而且他已经错过了开学报道的日子,和煦暖人的阳光,他可不想再错过。
公园有许多病人在晒太阳,满头白发的,年轻但面色苍白的,有小姑娘,也有小男孩,他们或安静坐在一个角落,或追逐草坪上透明的飞蛾奔跑;推着他们的有各自的亲人,也有天使般的护士。
莫寒眼尖看见一个老头,穿着病号服,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一棵树下,树荫将阳光覆盖的外界隔离,只有那一片是y-in凉的,孤寂的。
孤寡老人生了病都没人来看他,孤寂无望像生活在一个孤岛上的渔民,没人过去,也没法回岸。
莫寒回头看着推着轮椅跟在自己身后的池越,心情复杂的很,要不是这辈子遇见了他,或许很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也是和那个老人一样,孤独地坐在一片树荫底下,将自己和世界隔绝。
莫寒找到一片阳光特别好的草坪,池越将轮椅推到他身后,示意他坐下来,莫寒没有拒绝,顺从地坐下,池越站在轮椅背后,用腿抵着后背,和他一起看草坪上的故事。
小男孩戴着一顶帽子,蹲在草坪上拔草,身后却不见他的家人,过了一会,小女孩踩着静谧的步伐走到他身旁,什么也不做,就看他。
小男孩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只低头弄地上的草,还时不时用拔草的手擦自己的脸蛋,可手上有泥,才到脸上一抹黑乎乎的脏土。
小女孩蹲在他身旁,还是不吭声。
小男孩拔了一会草,终于舍得回头看看小女孩,这时,小女孩扬起甜甜的笑容跟他说,他妈妈让他回去,小男孩沉默不语,站起身往回跑,此刻,小女孩喂的一声叫住他,什么也没说,走到他面前,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灰。
小女孩不敢使太大劲,她听男孩的母亲说,男孩得了白血病,出了血不容易好,所以男孩脸上的灰也没擦干净。
最后小女孩看着他离开,盯了好久,转身离开,轻轻地走,如同来时一样。
莫寒恍惚记起,池越刚来孤儿院的时候,他和自己套近乎,没话找话,指着地上一团从间隙穿透映到地面的阳光说,喂,这是你掉的东西?
莫寒也还记得,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如同那个小男孩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荡自己的秋千。
后来池越说了什么,莫寒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这个人很烦,别人不搭理他,还不会察言观色识趣闭嘴。
往后池越在孤儿院住下,逮着机会就往自己身上靠,说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些吹破牛皮的话连池越自己都不相信。
不知不觉中,莫寒和池越在一起,从一厢情愿变成两情相悦,他几乎忘记了所有池越对他说的花言巧语,却唯独记得特别清池越第一次跟他搭讪,指着地上的一团阳光,问是不是他掉的东西。
很傻,很温暖。
是的,傻到极点了。
莫寒偏过头,极力想看清池越的轮廓,说:“我想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地上的阳光是不是我掉的,我没说话,随后你又说了什么?”
池越看着他被太阳浸洗透亮的眼睛,努力回想,然后说道:“我说,那片阳光是我的,你是不是偷走了它,所以它会在你脚下。”
“你竟是这样说的?”莫寒惊奇,这话一点都不熟悉,仿佛是两个弱智小孩的对话。
“对啊,我还说,你偷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可对我客气点,看到我要叫哥哥。”
莫寒有点y-in影能记得大概,但是完整是话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按照当时莫寒冷漠的x_i,ng格,他肯定斜睨了池越一眼,心中不忘骂一句傻瓜子,当即拍屁股走人。
“后来你真叫我哥哥,一口一个比池南叫的还甜。”
“我不信。”莫寒骨子里是个冷美人,突然转变态度叫一个陌生人哥哥,发生的概率铁定为零,街区混混小霸王他都不怕,还怵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人?
池越摇摇头:“虽是假的,但你的确叫过我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包含着对兄长的依赖很信任,也有种与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