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哥——?”
然后他的声音被打断了。
河成云低头看向他的那张脸上,还带着这个看似温柔的狱警特有的笑容,“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你没有乖乖地呆在你应该在的地方,” 他用警杖示意他们身后的那间狱室,“而是带着一身伤的在外面晃荡。”
“我对我们区的犯人总是很纵容,但我最基本的一个要求你却没有做到。”
“在规定好的时间里,就应该做规定好的事情。就像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在吃饭,过了饭点就不应该在食堂里;自由放风的时候就应该在自由放风,而过了放风时间,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房间里。”
“其余的?我也管不着,自由时间里随你怎么杀人放火,只要没被抓到,没有证据,我通通都会当作看不到。”
“朴志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再被我看到,我不管你背后有谁,该去审讯室就去审讯室,明白了吗?”
朴志训沉默地点着头,但河成云并没有收回目光。就算知道姜丹尼尔对这个漂亮易碎的孩子格外感兴趣,可还是隐隐地觉得他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回到屋内的朴志训,j-i,ng疲力竭地倒在并不舒适的床上。向着旁边一脸好奇的裴珍映,讲述了刚刚遭遇河成云的悲剧。
裴珍映微微笑了起来,把床头柜上偷偷给朴志训带回来的三明治递过去,说道,“所以说,成云哥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朴志训一边感谢地接过食物,一边瞪着眼睛向自己的室友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大多数人第一次去惩罚室或者审讯室都是因为放风时间,” 裴珍映瘪了瘪嘴,“对于二区那帮狱警来说,能玩死一个是一个。要是哥你这次遇上的不是成云哥,怕是——”
他脱长了声音,后面的内容不言而喻。
然后无视朴志训有点噎住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道,“也可以理解,当狱警毕竟太无聊了。生活一尘不变的话,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是不是?”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朴志训咽下差点卡在喉咙里的这一口三明治,感恩戴德地看了眼正被裴珍映握在手里,及时给裴珍映提供生活里乐子的游戏机,像是在看着什么救命恩人。
摸了摸总算填了点食物的小肚子,朴志训只得赞同道,河成云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
作为这个臭名昭著的私人监狱的典狱长,黄旼泫时常会头疼这里的死亡率太高,往往好久没见几个新人进来,但旧人已经死了一片。
他觉得这是一个赔本经营,担心着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和他的员工们都得喝西北风。他有时会盯着自己文档排得满满的电脑桌面发呆,想着是不是应该做出些功绩来。
但他知道再怎么抓耳挠腮都没有用,因为这里的实际掌权人,是那个从十五岁开始便扎根在这里的姜家长子。
掌控着整个黑暗帝国命脉的姜家,通过姜丹尼尔在这里的呼风唤雨,进一步巩固了他们的地位,如果说姜家是一支无往而不胜的军队,那长子姜义建,就是这只军队的秘密武器。
黄旼泫掐指一算,决定从姜丹尼尔下手,来把他的监狱变成一个更好更高效的行业领头羊。
于是就有了一区每月一次的例行集会,主要是尹智圣在黄旼泫的嘱咐下,向一区的三个大佬报告一下上月的情况。
黄旼泫算盘打得稀里哗啦响,他计划通过给他们出示每月的财政支出报表,死亡名单和新人名单,来有意识地培养出姜丹尼尔的责任感,说不定哪天他开窍了,来了兴致,把这里好好一番整顿,那黄旼泫是睡着了也能笑醒了。
但现实常常有违人愿。
*
接下来的一周里朴志训都表现得格外普通,那种让李大辉和尹智圣都失去继续在暗中观察他的yù_wàng的普通,完全埋没在了人群中央。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赖冠霖,或者是任何其他的二区人,而那个在黑暗中与他接吻的男人,也没有再来找过他。
这让他有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他刚刚入狱时的那些惊心动魄和唇齿交缠不过是他在睡梦中凭空出现的臆想。
只有他身上的伤痕和拆下来扔进垃圾桶的绷带在告诉他,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
姜义建第一次见到朴志训,是在某次黄旼泫那没什么用的每月例行集会上。
他隐约还能记得,当时他百般无聊的坐在靠椅上,双腿交叉着搭在茶几上,低着头把玩着手上新弄到的古董戒指,漫不经心地听着狱长的得力助手尹智圣在上面絮絮叨叨。
尹智圣正在抱怨这几个月进来的新人越来越少,甚至这个月,只有一个新人要来。饶是姜丹尼尔,听到这个数据,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投影。
新人穿着普通的黑色犯人服,身上挂着临时写上的编号,身后是标着高度的尺码表,两张照片,一张正脸,一张侧脸。
姜丹尼尔看着这个嘴唇红艳艳的,身高173,叫做朴志训的新人,心里一动。
也就是很突然的,他很想看到这个人穿着那件淡粉色的囚衣,在他身下,被他c,ao哭的样子。
坐在他身边的金在焕和邕圣祐,完全没注意到姜丹尼尔眯着狐狸眼里突然暗下去的神色。
一旦在高位太久,就算有过刀头舐血的日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