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国趁机对着他的后背猛踹一脚,周裕明一个趔趄跪在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他估计着程建国今天不把火气发泄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就死死护着程潇,任由程建国对他拳打脚踢。
程潇被周裕明死死护在身下,挣脱不了,耳朵里尽是r_ou_体击打的沉闷声响,听的他心惊胆战。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你别打他,他真的不是高寒,您要打就打我,别伤害无辜的人……”
“你还想骗我,你的那些同学没一个瞧得起你,还会有人来看你?你越是心疼他我就越要打死他!”
程潇吓坏了,用力往外推周裕明,“周裕明,你快走!快走!”
周裕明就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似乎被程建国打的狠了,他一时松懈,让程潇挣脱出去了。
程潇扑倒在程建国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周裕明你快跑!”
程建国低头看见儿子瘦弱的肩膀和突出的肩胛骨,最终是没狠心下手。
他怒吼了一声,泪如雨下,声音凭空苍老了许多,“你松开吧,我不打他,也不打你,从今以后,咱们不再是父子,也永远别再见面。”
程潇浑身的力气被抽走,跪倒在地上,程建国头也没回地走了。
周裕明赶紧把程潇抱到床上,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看到他脚底血糊糊的伤口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轻轻抬起程潇的脚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您好,病人脚底被碎瓷片扎破了,流了很多血,麻烦您过来处理一下。”
“好的,您稍等,我们马上过来。”
程潇这时候才看到他满手的鲜血,“你手流血了!?”
经他提醒,周裕明这才感到钻心的疼,“没事。”
程潇盯着他脸上的伤,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对不起。”
周裕明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你不用向我道歉。”
程潇眼圈都红了,“很疼吧?背上肯定更严重,你快去找医生看看。”
周裕明望着他,眼里聚积起泪水。
程潇以为他是疼的哭了,更内疚,“你干嘛要傻乎乎的挨打呢。我替我爸爸跟你道歉,你要报仇的话,就找我吧,我任打任骂。”
周裕明收起眼泪,“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吧。”
“跟我回家。”
程潇呆住了。
半晌,他低下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我这具破败残躯,有什么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周裕明眼睛都亮了,“真的?说话算话?”
程潇点点头,“快去看医生吧。”
周裕明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不会轻生也不会逃跑,我就在这等你。”
就这样,周裕明当晚给程潇办理了出院,带他回了山上的别墅,继而在那里寸步不离、尽心尽力地照顾了他一个多月。
那是程潇至今为止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他和周裕明两人与世隔绝,除了保姆阿姨和定期来给他看病的医生,没有人来打扰。
外面漫天大雪,屋内温暖如春,周裕明整日整夜地陪着他,陪他说话,陪他发呆,陪他站在窗前看雪,一看就是大半天。
因为周裕明的温暖和爱护,程潇麻木的心慢慢苏醒过来,但是还是害怕外界的伤害而畏缩不前。
周裕明给他买了很多书,陪他一起看。程潇渐渐发掘了自己在建筑方面的兴趣,周裕明趁机鼓励他重新回到校园,最后程潇被他说服,答应了。
周裕明立刻帮他办理了转学,以兄长的身份领着他走进校园,每天接送他上下学,一天好几个电话关心问候他。
程潇渐渐地重新融入了外面的世界,能够正常地和人打交道,他一天比一天开朗,终于恢复的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自信,而且多了一份劫后重生的淡然和从容。
他原本比周裕明高一年级,因为生病耽误了半年,又重读了高三,刚好和周裕明一起参加高考。
很幸运的,他和周裕明一起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又一起从老家去北京上学。他选择了喜欢的专业,毕业以后又从事了热爱的行业,两年就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程潇感激周裕明,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他。但是程潇不敢告诉他,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他害怕他的爱意暴露的时候,就是他们说再见的时候。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周裕明就讲的很清楚,他们之间只是包养关系。
一旦他越过界,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就会破碎,他将不得不离开周裕明。
所以程潇把自己的爱意隐藏的很好,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会把它当成一个秘密,也许永远不会说,也许在他们关系结束的时候告诉他。
程潇爱的克制又小心翼翼,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早已预见了他和周裕明的未来,周裕明娶妻生子,他守着他们的回忆孤独终老。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幸福,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周裕明相处的时间。
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刻骨铭心的爱过,甚至找不到一个值得爱的人,他能遇到周裕明,能爱上他,已经够幸运了。
第五章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公司大堂里摆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铃铛等装饰物,彩色的小灯泡一闪一闪的,很有节日气氛。
程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