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放下托盘,坐到靠近窗户的那边,挡住吹进的风:“今天,谢谢你。”
苏锐失笑:“差不多行了,再听耳朵都要起茧子。”
母亲去世后,中秋对秦琅来说失去了节日应有的意义,许多尘封的记忆却在今天被一朵小小的桂花勾了出来。拿起勺子轻轻拨开汤圆上方漂浮的花瓣,秦琅舀起一个迟迟没送到嘴边。
苏锐注意到秦琅拿着汤勺的手在轻微颤抖:“怎么了?”
秦琅没什么j-i,ng神:“有点冷。”
苏锐起身把窗户关上,随后问:“还冷吗?”
秦琅“嗯”了一声,带着点的鼻音。
苏锐走过来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不会感冒了吧?”
手下传来的温度明确告诉苏锐此人的确感冒了。
“有点发烧,我去拿体温计。”苏锐此时很庆幸没把这人送回去,找到药箱后整个拎到客房来。
量完体温,苏锐迎着灯光看了眼,三十八度五,烧得不轻。
“先把药吃了。”
秦琅吃完药,被苏锐赶上了床:“早点休息,明天还不退烧,我带你去医院。”
秦琅躺在床上,望着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苏锐说:“冷。”
这间客房没有空调,不想打扰已经休息的安姨,苏锐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拿了过来:“快睡吧。”
秦琅闭上眼,苏锐帮他关了床头的台灯,起身想要离开。
没走两步,苏锐身形一滞,手上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睡不着。”
他听到有人这样说。
雨不知何时停了,玻璃上再听不到水珠敲打的声音。
苏锐回头,在青年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他能找出自己的倒影。
“苏锐,陪陪我。”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苏锐任由秦琅把他拉到床边。
这还是第一次从秦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往都是“苏先生”这样的喊,客气却也在无形中拉开距离。
算了,看在病患的份上,不计较了。
不知道要陪到什么时候,苏锐把房间的灯也关了。
窗外的乌云散去,迟到的月亮总算露了半个脸。
苏锐看着月亮问身边的人:“你原本准备怎么过?”
“回宿舍洗澡睡觉。”秦琅孤家寡人一个,压根不打算过这个节。
“你还有别的亲人吗?”苏锐问的很含蓄,怕戳到他的伤处。
“没有。”这么多年过去,秦琅早习惯了:“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她去世后就剩我一个人。”
“然后就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锐心里有些不舒服。
“苏先生呢?”
听到称呼又变回去了,苏锐就更郁闷了:“什么?”
“你和……”秦琅想了想还是没记起那人的名字:“那个明星,怎么认识的?”
苏锐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考虑能以此问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于是开口:“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取这份八卦呢?有些内幕爆料给记者,没准会上头条啊。”
秦琅不太懂这些,考虑到苏锐的身份还真被唬住了:“苏先生想我拿什么来换?”
“第一,别再苏先生苏先生的叫。第二,一会你也说说自己的经历。”
秦琅同意了:“好。”
苏锐这才把在记忆里刻意封存的人翻了出来:“我和霍邵是在贫民区的街头巷子里认识的,本来是想在那找些灵感,结果被他跳出来拦路打劫了。”
“受伤了吗?”秦琅问。
“怎么会。我把他收拾了一顿,后来被他记恨上了,跟在我后面摸清我的住处后,在我房门上画了只大乌龟,之后又把我车玻璃全都砸了。”
秦琅笑了:“这你都能忍?”
苏锐严肃道:“当然不能,这种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必须严惩。我找人在周围盯梢,发现他的踪迹后立刻绑起来送到公安局。这小子被关了一阵子,出来后赖着我彻底不肯走,还追到剧组来捣乱,我也是在那时发现他在表演上的天赋。”
“他虽然不着调,好在人还算勤奋好学,我对他也改观不少,给他安排在剧组里跑龙套。拍摄第二部 电影时给了他一个重要角色,这小子自己出息,人还没出道就小火了一把。这下他更不肯走了,说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一定要留下报恩什么的。”
“以身相许?”秦琅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