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逮住黄友德的痛脚还不够,没了黄友德还有黑友德,交接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明楼有心为他指点迷津,“所以我们还得借助许辉的力量,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光明正大进门取账本。”
阿诚眨了眨眼睛,他心思灵透,很快就把话外之音消化了大概,继而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镇政府门口那些三姑六婆都收了徐爱芬的好处,恐怕没那么容易退让吧,汇安市的审计小组进不去,市局的人也未必进得了。”
“所以啊,我们得团结群众,让他们主动和黄友德划清界限。”
明楼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
屋里没有开大灯,仅有的亮处就是打开的电脑屏幕。
明楼思想开放,一向紧跟时代潮流。
当年微博平台刚开始公测的时候他就注册了好几个账号,一个只做私用,关注的对象都是家人和朋友,但自从大姐过世之后,这个账号就被彻底雪藏了。另一个登录的频率比较高,用来关注一些公众号和自媒体,主要对一些热门实事发表看法,调侃调侃趣闻,空闲的时候也会写长文或者做图片进行科普,颇受广大网友的喜爱,粉丝数算上那些僵尸号和微博硬塞的垃圾粉不知不觉竟也超过了二十万。
阿诚凑到屏幕前面,发现明楼的昵称起得还挺有趣,叫毒蛇,下面的一众粉丝都管他叫蛇叔,听起来一点也不正经。
昨天某知名偶像突然在社交媒体上公开恋情,引发轩然大波,明楼居然也去蹭了一把热度,发表微博无论发生什么,至少组织永远在你身边,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末尾还俏皮的发了颗爱心。原本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意外引来大批网友的响应,纷纷表示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短短一小时便转发破万。
阿诚望着这条微博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下面的评论区:“下面居然还有人求问党组织男朋友什么时候才能包分配,这种事组织也管不了呀。”
“谁说的,组织不是已经给你分配了一个吗,还不知足了?”
明楼装作要去摸鼠标,手却越过去握住阿诚的手,十指扣在一起想甩也甩不掉。
“明书记?”
阿诚越来越看不懂明楼的想法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按照剧本设定确实应该是他在追明楼才对,怎么这人又自由发挥不按照剧本的安排来了呢?刚才在家里也是这样,本来好端端的谈着工作,可每次都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或者小动作,气氛就变得古怪暧昧起来。
可阿诚却无法遏制心里偷偷冒芽的雀跃,他当然是有一点期待的,甚至也有动心的成分在。他觉得脸上发烫,手心也跟着发烫,但他怕烧到自己,更怕烧到明楼。虽说他们之间确实有一些超过必要程度以上的互动,但那并不是可以动心的理由,或者说,在明知这是工作的情况下,这样沉沦进去是不对的,也有违理x_i,ng的判断。
然而抓住他的手比预想的更有力,有一刻他几乎要当真了,心脏怦怦乱跳,比直面那双桃花纷飞的眸子的时候表现得还要手足无措,只能反复告诉自己稳住,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
观察过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明楼更没有理由放手了:“一开始可是你起的头,现在管杀不管埋了?”
“明书记你在没人的地方也要给人挖坑吗?”
阿诚目光闪烁,他真怕明楼会突然哈哈大笑,说之前那些确实是个考验,考验他的临场发挥。
或许在没有外敌只有两人凭栏相望的地方才更考验人心吧。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砥砺前行,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得有点不真实。
阿诚的童年过得很辛苦,还险些被继母溺死在水里,他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所以早早就收敛起身上的孩子心x_i,ng,在孤儿院里一向是最让老师省心的一个,就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自己咬牙硬挨过去,就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维系这种逞强和独立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直到遇见明楼才破了功,往日沉稳内敛的好涵养也一股脑儿的丧失殆尽,回回都被那人伸到面前的逗猫木奉挠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就跳起来扑,最后明楼玩得兴高采烈,唯独自己闹了个灰头土脸。于是什么矫情啊闹腾啊那些乱七八糟从来没有沾染过的感情也都从打碎的瓶瓶罐罐里起了出来,稀里哗啦撒了一地。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是握着他爪子上的r_ou_垫捏了捏,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照样搂搂抱抱揉揉脑袋给他顺毛。
阿诚越来越糊涂,不知道是该对明楼避而远之好,还是应该壮着胆子去蹭一蹭他的手心。
“如果这就是个坑,你还肯跳吗?”明楼原想摸摸阿诚的后脑勺,但阿诚迟迟没有反应,他只好中途改变主意,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将脸转向屏幕,“算了,就当我没说吧,你不用放在心上。”
阿诚瞅瞅他,默不作声地将椅子拉近一些,肩膀抵到肩膀才停下来,表情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这个坑他不仅跳了,而且跳得义无返顾。
“现在都不兴包办那一套了,别把锅推给组织啊。”
阿诚瓮声瓮气地说,刚才他靠过去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感觉是在自寻死路。
“那这锅你可自己顶好了,自己挑的可赖不了别人。”看到阿诚脸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