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芙蕖都不敢轻易露面,只好让家里的保姆赶紧把这对糟心的母女劝回去。
要知道黄友德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事实已经人赃并获确凿无疑,不管换谁来都不可能把他的案底洗白,除了从他家里搜出的那些现金,汪芙蕖还知道黄友德在云海市中心有套别墅,在镇上的好几家企业也挂了股份,手底下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就算他自己能做到守口如瓶,太平镇的其他人能经得住审吗?
倘若是在云海市,汪芙蕖姑且还能施加一点影响力,偏偏逮住黄友德的那个是隔壁的汇安市,但因为之前太平镇的交接问题,双方互相都不待见,这口就更不好开了,一个个推三阻四都说自己太忙没时间,就连吃顿便饭的功夫都没有。本来汪芙蕖还指望明楼能替他拉拢拉拢,可三番两次给他明示暗示那人就是死活不接茬,显然也还记恨着黄友德给市里闹的乱子。
汪芙蕖这几天一直关注着汇安市的消息,眼下那边正卯足了劲要把太平镇查个底朝天,迟早要查到他头上来,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云海市或者一个汇安市能够解决问题的了,肯定会把事情一路捅到省里,不,没准现在就已经在省里挂了号了,只等人证物证都齐活,他汪芙蕖就得跟着黄友德那个废物一起玩完。
汪芙蕖坐在沙发一根一根地抽着闷烟,仿佛只有这股味道在鼻腔和肺叶里走一遭,忐忑不安的心情就能稍稍好转一些,不知不觉已经把烟头摁满了整只玻璃烟灰缸,客厅里烟雾缭绕,呛得住家的保姆都不敢在厨房里露脸。
这几年汪芙蕖逢年过节都要往省里跑动关系,可黄友德的案子实在太难办了,就算他交足了香火去拜庙里的大佛,对方不也得顾及一下市里省里上上下下那些眼睛。他眼下只能指望侄女汪曼春和南田洋子能找到什么迂回转进的法子,无论如何,他汪芙蕖都是她们在云海最大的靠山,就算是看在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点上,那两个女人也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汪芙蕖心里稍稍定了定,他泄愤似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旋即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明楼晚上约了汪曼春一起共进晚餐。
原本约好七点过来接她,结果等她补好妆重新梳理完发型,明楼却迟迟未到。她一手撑着脸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肩上感觉到外力才猛然惊醒过来。
“师哥?”
汪曼春杏眼微瞪,一下子认出了来人。
明楼刚把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肩头,汪曼春突然一动,衣服便顺势滑了下来,他赶紧又提起一角帮她重新盖好:“外面没人,冒冒失失就进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师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瞥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八点半了。
明楼轻轻拍了拍她手手背:“是我不好,今天下午的会议内容比较多,比原本预定的时间足足多讲了一个多钟头,一不小心就耽误了。”
“原先预定的餐厅肯定已经没位子了。害我白白期待了一整天了,你说怎么办吧,打算怎么补偿我呀?”
汪曼春蛾眉倒蹙娇嗔道,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明楼,但电脑上倒映出来的娇俏面孔却笑靥如花。
明楼一脸无奈:“那我今天就只能听凭汪小姐的吩咐了?”
“哼,这还差不多。”
汪曼春这才心满意足地揽过男人的手臂。
他们最后选定了一家沿江的景观餐厅。
这里不光创新菜做得很出彩,点心也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