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岑舒砚并不是超人,抱着他一飞冲天那是不可能的,轻功也是要借力的,如果脚下没有东西借力,他还得从空中跌下去。
不过,这短暂的五六秒,已经让宫熠张口结舌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了。岑舒砚双脚垫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低头看了看宫熠的脸色,就见他一双大眼睛迷茫地乱转,忍不住勾起嘴角问:“还好吗?”
宫熠木木地点着头说:“嗯,挺好,我好像没晕机。”
岑舒砚嘴角的弧度顿时随x_i,ng地牵扬起来,放在他腰间的手又是一紧,刹那间,夜光中雪白的衣袂飞扬。宫熠就看见眼前这j-i,ng致清隽的五官几乎透明,一袭白衣遮云蔽日,恍若矫捷的一只雪羽飞鹰振翅而起,带起厉风振振。
他脚下的树枝发出嘎嘎的响声,两人的身影在柔和的银光下渐渐融合成契合的一片光影,淡淡的,隽永的,绵长而迢远。
等到岑舒砚终于停下来,两人坐在公园里一棵最高的大树上遥望头顶的星光,宫熠才陡然发觉,自己刚才一直没有觉得冷。
胸口一直暖意融融,想来应该是岑舒砚从抱住他起就用了内力,如果不是自己舍不得离开他的胸口,宫熠只怕还没有察觉。
坐在结实的树枝上,宫熠半仰起脸,微微闭上了眼,“舒砚,月亮姑娘说,她看见了你的心,你现在想做什么,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那我现在想做什么。”岑舒砚背靠着树干,一只腿垂摆着,一只腿屈起踩在树枝上,这样的姿势刚好能保护着宫熠的后背,即使他不小心坐不稳,自己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锈满了银丝的衣摆随风舞动着,时不时掀起,覆盖上宫熠晃动的双腿。
宫熠笑着睁开眼,扭过头来,静默地看着岑舒砚的脸,一寸寸地审视过去,又一点点谨慎而郑重地从下巴望至眉梢。
岑舒砚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他现在还没能完全看清。
但他是碧玉的质地,温润谦虚,却也有坚韧刚硬的沉静,冷冽于外而秀于内,锐利于行而敏于心。
有时候他是高雅孤立的兰花,有时候是碧波之下的墨玉,而现在的他只像一抹变化多端的洁白浮云……笼罩在宫熠身上,似乎伸手可及,却又唯恐靠的太近就拥抱不住,留他不下。
宫熠没来由的,心里就空下去一块,酸酸涨涨的,找不到可以填满空虚的东西。嘴角就这么自然而然翘起,伸长了脖子,就着歪倒的方向凑近了过去,一吻坚定而深情地落在了岑舒砚的唇瓣上。
看不清颜色的唇瓣,只有清淡如薄雾的光晕流转,在温s-hi的气息中缓缓张开。
两人吻得动情,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次强弱之分,一个前进一个也不躲避,难舍难分地纠缠起来,缱绻缠绕,情丝冗长。
半晌,宫熠红着脸撇过头,扯了扯岑舒砚的袖子,低声说:“……我想去树顶。”
岑舒砚嘴角噙笑望着他,抖起衣袂,搂住他就是蹭蹭几下,往上攀附,不消片刻就到了树顶。
宫熠就觉得脚下虚无的像是踩着棉花,死死箍住岑舒砚的腰不敢松手,却过了半天才大着胆子睁开眼,往四周望去,分明是空旷的天际,竟然能让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地丰盈了起来。
深深吸了几口气,宫熠也不知是这晚的夜空让自己迷醉了,还是岑舒砚身上的香味让自己沉溺,但就是这一刻,对他来说,值得千金不换,百世难忘!
岑舒砚微微颔首,眸子里的光芒从灼灼芳华变成了田野阡陌,指尖轻柔地掠过宫熠的额头,在他的头顶印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上天对他何其怜爱,幸好,他觉察的并没有太晚。
在树梢站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岑舒砚纵然武功不错,但也比不得他过去的顶头上司夙王,几分钟之后抱着宫熠跃下来,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将人送回了家,自己披星戴月地又偷偷回到了一干演员住宿的地方。
岑舒砚回到自己房间整理了一下装扮,门外林让正好过来敲门了,“岑少,段导在咆哮了!说你再不去,他就要拆了道具!”
急忙喝了口水,岑舒砚撩起衣摆打开门,从他手中接过道具——一把龙泉宝剑,据说是重金打造,虽然比不上古时候的古董货,但也算得上十分称手了。
今天这场戏,是稀有的几场重头打戏中的一场,聂臣彬扮演的大哥童子端和他扮演的弟弟童子青同室c,ao戈,在宗祠外头大大出手,导火索嘛,是因为童家的传世香谱被盗,有不少证据指向童子青,童子端言语之中讥讽怀疑,激怒了一向黑白分明的童子青。
因为要使剑,段惜碧找了几个非常有经验的武行来教他们招式,不过试了几趟他看出来了,岑舒砚本身底子太好,哪里是别人教他,他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武行唬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就地拜师了。现在的麻烦是,聂臣彬的招式是学到位了,但是总也不能把握好发火的力度,常常一拔剑就容易失去控制,段惜碧为了是否给他用真的具有杀伤力的宝剑而相当苦恼。
岑舒砚手执宝剑走到内场,往那里一站,真真是温文尔雅的儒雅侠士,却举手抬足又透出傲如青松的气魄来,让人根本抹不开眼。
聂臣彬抬手望过去,心里陡然一堵,这个人过去是锋芒内敛,但如今是打磨得越来越柔光四溢,不知不觉就吸引走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的魅力,不是让人惊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