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去那里,是医生的建议,我太沉闷了,有时一整天都不会”说”话,只顾看书,他不禁担心,我的厌食和失眠是某种疾病的征兆。
“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被医生接二连三的询问后,我终于写道,”大概七岁的时候……”
“七岁?发生什么事了吗?”医生打断道。
“血和雪……”我握笔的手微微发抖,于是用另一只手覆盖住它,”我忘了。”
“嗯?”医生一楞。
“如果爱能淹没仇恨……”我自言自语道,随即扔掉笔,爬下了床。
“希玥少爷?”
“真的……好象恶作剧!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他,恨也好,爱也好,”我转过身子,望着那静静躺在蓝色被褥上的戒指,很迷人的冷灰色钻石。
“咳咳,希玥少爷,我想您需要一个能放松的地方,”医生读不懂唇语,干咳几声后提出了他认为恰当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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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医生说得很对,拉撒母耳家族的奢华只能让我感觉沉重,而这里——自然的绿色,无拘的绿色,纯洁的绿色,令我舒畅许多。
哗啦!我趟着没过脚踝的泉水,一步步走进”丛林”深处,头顶的日光,是人造的,白晃明亮,一年四季都温煦宜人,潺湲淌过脚边的水流,很动听,宛如节奏明快的钢琴曲,这儿就像是我的童年,有着最美好的回忆,我不想破坏它,一举一动都格外轻柔。
“亚罗……”脱掉浴衣后,我踏着石阶进入由鹅卵石砌成的温泉,静静呼吸,低下头来注视着水面的倒影,看它从纷乱恢复成平静,看它是如何映出我的脸庞,还有我那银灰色的眼眸。
不知道亚罗怎么样了?我俩相同的眼睛颜色,最能引起我对他的思念,迪威救走他后有好好地照顾他吗?他还是个孩子,又受了伤……
是我带给他的伤害!我蓦地握紧拳头,被水压迫着的胸膛紧凑起伏,都是因为我!
亚罗也好,乔和卡雅也好,还差点连夏煜也……夏煜是我的挚友,他的父亲夏王更是赫氏家族的世交,当初若不是他们相救,我和亚罗绝不会活下来,——那天的暴风雪是如此无情,把怀里亚罗的哭声都淹没掉了……。
“格里菲斯,”无意间唤出的名字,加剧了心脏的疼痛,我果然是个很天真的人,以为同情可以解决一切,可以折衷强烈的爱与仇恨!
“可恶啊,你怎么能不出现?格里菲斯,我其实……”
踢踏,茂盛的阔叶植物后,忽然响起我所熟悉的脚步声,惊愕的眼眸越瞪越大,我翕动着嘴唇,”不爱你……”
“希玥?”格里菲斯出现在温泉前,看着我,微微一怔。
“呃?!”我仰头望着他,脑袋里刹那间一片空白,沙沙……静谧空气中的微妙对视,我们的瞳孔中尽是对方的身影。
“你的伤……好了吗?”打破沉默的是格里菲斯,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向前迈了一步。
“嗯,好了,不,还没!”我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的模样:赤裸着身体,双膝打开,头发s-hi漉漉地滴着水,脸颊和嘴唇则因为淡薄的雾气而显得朦胧红润。
“是吗?”格里菲斯微笑着,解开他黑裘皮风衣的纽扣,又缓缓退下手套,丢在我白色的浴衣上面,”治疗两个月了吧?”
“是啊,”我窘迫地点头,因为格里菲斯语带调侃。
“……这次回来是为了调整舰队,在家门口打仗就这点方便,补给线永远都是最近而且最强。”
格里菲斯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脱掉风衣后,旋即松开丝织衬衫上j-i,ng致的玛瑙领扣,他肌r_ou_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接着又是紧收的小腹和强健的上臂肌理,我仓皇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只觉得这儿的光线太过明亮。
“希玥,怎么不说话?嗯,你不想呼吸吗?脸贴着水面。”细琐的衣物摩擦声暂时停顿,格里菲斯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尴尬地摆了摆手,依旧低着头,你这幅模样让我怎么抬头啊?
“呵呵,”格里菲斯轻笑出声,继续除着衣衫。
“希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把头抬起来吧,即使你潜到池底去,结果还是一样。啊!对了,我记得你不会游泳。”
哗啦一声,是他踏进了温泉,我背抵着鹅卵石池壁,没有动弹,可呼吸越来越急促。
“希玥……”格里菲斯很快就来到我身边,轻声唤着我的名字,他伸手压在我身体两侧,俯下的头埋进我的脖子,柔软的舌尖和嘴唇抚过我带水珠的肌肤,贪恋地亲吻。
“格里菲斯,”我推开他,打起手语,”别在这里……”
“好吧,换个地方,”他很干脆地答应了,扣住我的手腕和腰,我直觉得不妙,可还没挣脱就被他拖向水波较湍急的深水区域。
“不要!格里菲斯!”我惊慌失措地想后退,但身不由己,格里菲斯一味游向前,直到我的脚再也踩不到地面。
“咳咳,”我咳嗽着,呛了好几口水,心情非常糟糕,”你干什么?!”
“你终于肯抬头了,希玥,”格里菲斯得逞似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