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放下了什么,原来话出口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痛苦,反倒突然觉得轻松,放下了,飘飘欲仙一般地自在,宛如受到痛苦与屈辱的再不是自己,一切都是该然。不住的挣扎总算找到了出口,原来解脱可以那么容易,那自己之前究竟在坚持什么?为什么,那么遥远,似乎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不能理解……
但屈服的主宰再次对他开起了玩笑,玩弄着他细长的手指,将头亲昵地搁在了他的头顶,彷如真正的温存一般。
如此轻易得来的求饶让没让他得到期望的快感,他想,或许这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
“难得开口求我,我怎么会舍得不答应呢?但是……”手指勾勒着流着汗水的脸庞,s-hi腻的感觉让他嫌弃地皱了眉,“你总该有求的筹码才是,我答应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楚枫白惊愕得宛如听不懂人话。禁住哽咽,困惑苍白地询问,“什,什么?”
惊恐的情绪加重了身体的痛苦,猛然蜷缩起身体,再无了余力转头去看他,只是痛苦地皱着眉,被不得不继续靠在他的怀中。
韩尤安的一只手正按在他细微胀起的腹部,让他怀里的人几乎从地上弹了起来。冰凉的压迫让他以为自己的下身要被胀破了,却最终又因为缠绕着的挤压又回转成了腹部更加苦不堪言的剧痛。
韩尤安的手意犹未尽地不愿离开,回味着那句身体弹跳起来时所展现出的痛楚,欲罢不能。
“你能做的事,实在有限……”韩尤安很是遗憾,“还记得那一日,你抚琴时的模样……”拉起他的手,宛如是他宽赦给他出路,“今日,再为我来上一曲吧,我便饶了你,如何?”
楚枫白听见了他的要求,却只是仍蜷着身子,颤抖细微停了一下,却再无更激烈的反应。这正是韩尤安想见,却又希望晚些见到的结果……
记得,楚枫白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不再抚琴了。”
他知道,楚枫白对琴不同一般的执着。“不抚琴”是因为不能容忍不堪的自己玷污了内心的那块净土,彷如这样就能保住什么一般。可笑的想法,韩尤安清楚,却从未点破。
但此时的他再无表现出那样强烈的坚持,对他而言,似是再不特殊。他最后的一丝执着也在瓦解……这也意味着,他即将失去在楚枫白身上可以得到的乐趣。这对楚枫白而言,会是福还是祸呢?
松开了压着他腹上的手,楚枫白才得以有丝喘息。艰难地再度抬转头,辛苦地看到韩尤安的脸,韩尤安看出他的眼底已是清楚的动摇。
他紧咬着唇,眼中所写的不是抗拒,而只是乞求……
非这样不可吗?
只要这样做,就可以结束现在的痛苦吗?
读懂他的担心与妥协,韩尤安安慰道,“你,不信我?”
楚枫白的头立刻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他怕韩尤安会借故曲解他。
——“都停下。”
梁芹机灵地接受了韩尤安的眼色,拉长着声音,庄重地替皇上发出了号令。
奏乐与舞蹈的人均停了下来,齐刷刷放下了手中的器具,恭敬跪扣在地。而那些一直在小声议论的大臣们也都闭上了嘴,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向上座了。
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有的带着玩味有的带着轻蔑,但终究都像是可以剐人的刀子一般锋利。好在如今的楚枫白也只是被突然的安静吓了一吓,却全无抬起头去解读他们眼神中那些不明意味的力气。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你真不帮他?”玄玄再次凑近了极小声的问,那个“真”字格外强调,带着不能理解的怀疑。
予稞只是回了他一眼,“我看你急,你去啊。”
玄玄心中确实说不上自在,被他一戳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可予稞什么心思他还是清楚的,这话一是气他,另一面也多少想激一激他,最好玄玄去出这个头。
“拜托,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玄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们从不是朋友。”予稞双手抱在胸前,勾了勾嘴角,不知是在嘲笑什么,“他或许把我当恩人,仅此而已。”
楚枫白,不要怪我。心中想着……
你若真聪明,就该不因不帮你而怪我,那不是我必须做的事。
玄玄玩味地看着他凝重的神色,通彻地笑道,“我记得你对朝华,就尽是遗憾和愧疚。这次可千万别又等将来……才后悔。”
这……
予稞袖中的拳紧了紧,不可不说自己是真被他这话动摇了一刹那。
只是,真的只有一刹那。他直直看向楚枫白的痛苦,没有丝毫回避,不容许自己动摇!
“拿琴来。”
韩尤安话语一出,两人抬着一把古琴放到了楚枫白身前的几案上,拿开了原本端放的酒器以及蔬果。
韩尤安抬手将怀中的人推到桌前,楚枫白的手掌正巧按在了琴弦之上,全身的重量完全立于此处,掌心传来一条条的疼痛。
琴身也随之传出闷重的低沉之音,哀泣阵阵……
“古琴?”玄玄的注意被吸引,喃喃自语,对于这些玩意儿他向来不懂,却是回想起曾经见过。
予稞回首,像是想从他回味的眼神中挖掘出什么,方才苦闷的心绪还未全然释怀,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只是浮于皮r_ou_,高深莫测地,“怎么?想到了什么吗?”
玄玄皱眉,没什么好介意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