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推她也不是,拉她也不是,裤子都快被扯掉了,再见到迎面而来的是安乐侯,就更显尴尬。
庞昱不禁上前悄声问张龙:“这位大婶是怎么了?”
张龙无奈道:“她大概是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张龙用口型说道,“有病。”
那妇人哭得十分凄惨,一手紧抱着怀中一个圆鼓鼓的包裹,一手仍拽着赵虎的衣服:“求求你们,让我再去见见包大人吧!!民妇说的都是实话啊!或者、或者你们让包大人出来见我一面,届时你们都会知道民妇并没有说谎啊——”
赵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道了一句“得罪了”,就将她一把推开,总算拯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裤子。
也不知是时候刚巧,还是妇人的哭声撼动苍天,顷刻间竟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妇人便直接摔进了雨幕里,满脸的雨水也掩盖不了那哀怨仇恨的眼神,她又看了一眼开封府的大门后,抱起怀中包裹失神落魄地走远了。
庞昱皱了皱眉:“那位大婶没有带伞,她就这样回去不会有事吧?”
赵虎“嗐”了一声,诉苦道:“小侯爷,你是不知道,这大婶不太正常!她一大清早来开封府击鼓鸣冤,捧了一只洗脚盆上来,说她丈夫在回家路上被歹人所杀,尸骨被歹人烧成灰掺了泥巴,做成了一个盆!”
“啊?”庞昱惊出了一身j-i皮疙瘩,“还有这种事?!”
张龙道:“全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妇人还说她丈夫的魂魄就拘在那盆里,还能和她说话,可是一只盆又怎么可能说话?到了堂上,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包大人念在她丈夫下落不明,她又神智错乱的情况下才没有治她妨碍公务之罪,只盼能早日替她寻回丈夫,是生是死都好,省得她错将一只乌盆当丈夫。”
庞昱又往妇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犹豫道:“可看她方才的神情,又不似神志不清……”
“这才是最可怕的,看着与常人无异,实则内心早已疯癫。”张龙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若是小侯爷以后见了这样的人,可一定要绕道走,否则一旦这种人疯起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赵虎心有余悸地点头:“小侯爷,别想那妇人了。你是来找包大人的吧,他就在书房。看这雨势只怕今日不会再有人来鸣冤了,小侯爷来得正是时候。”
庞昱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进去了,回头请你们吃茶!”
两位校尉冲他拱拱手。
沿着长廊一路走到书房,庞昱在心中措辞几遍,等见到包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无妨,小侯爷可以慢慢说。”包大人宽和地笑笑,给他倒了杯热茶。
庞昱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日入宫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时不时还往前补充几句,说得断断续续的。
幸好包拯从凌乱的话语中串出前因后果来,庞昱一说完,他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