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没想到白玉堂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先是一愣, 随后点头:“可以。”
于是两人一同喊了三个数, 到第三声话音落下,面具人托起石娇的腰,宛如无物般将她抛出, 随后算准了匣子抛过来的方向一般,又抬一手,准确地接住了白玉堂丢过来的匣子!
庞昱在心里惊讶, 这人不但臂力惊人,而且武功好像也不差!
能有这般反应,这般内力与速度的人,当今世上绝不超过十个!
尤其是在辽国七皇子耶律勿设计将中原高手一网打尽后,能拿得出手的高手要么是隐居起来了,要么就是像展昭、白玉堂这般多少和官府有点交情,不说忧国忧民吧,至少也不会和反贼混到一块去的人。
这凭空冒出来的高手究竟是谁?!
庞昱还来不及细想,便见白玉堂接过石娇后迅速把人塞了过来,他只好手忙脚乱地接过昏迷中的石娇,一抬头,就见白玉堂如离弦之箭般朝那面具人急追过去!
“匣子给你,但我有说让你走了吗?”白玉堂摘下腰间钢刀,直切对方要害,招式凌厉且刁钻,寻常人身法再好,想要躲过只能拼着受点伤来交换。
然而庞昱并未看错,面具人也是个高手,他在刀锋尚未完全施展开的时候便已开始后退,巧妙避开了自己要害之后反而一掌朝尚未收力的白玉堂拍了过去!
白玉堂反应也是极快,他将回撤之力陡然一转,用于防守这一掌的汹汹来势,在面具人变招之时,反守为攻,一记扫堂腿攻其下路。
两人连番过招,越打越是猛烈。
庞昱甚至能看见白玉堂脸上兴奋之色愈发浓重,连眼睛都是亮的,招式间的诡邪之气彻底被面具人激发出来,让庞昱不由揪心。
白玉堂这人本来就缺了一点正派,这在平时还不大能看出来,旁人最多只是觉得他年少妄为,有时稍嫌冷漠,出手不留余地,记仇,不按常理出牌等等。
事实上,蒋四哥对他的评价“y-in毒刻苦”还是比较贴切的。就算是前世的庞昱,要他下手杀一个人他也会万分犹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手。
而白玉堂呢,如果某人非杀不可,不杀他的话会危及自己的亲人兄弟,他必定眼都不眨亲自下手,还会再三确认此人没有其他党羽可以出来为祸。
这也是庞昱最深感不安的一点,他太极端,也太肆意妄为了。
所以他才会常常拉着白玉堂做好事,以减轻这种不安。
庞昱目光紧随白玉堂,却也没有错过面具人的动作,白玉堂眼下是战到酣处,出招皆是杀招,兴奋到了极点,顾不得那么多。而庞昱却还十分清醒,他见面具人招式虽然也随白玉堂的变化而越来越快,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
倏然,面具人身形一顿,仿佛内劲出了岔子,回招的动作也不如之前那般流畅,肋下出现一个明显的漏洞!
庞昱直觉不好,连忙大喊:“当心!!”
然而高手过招变化俱在一瞬间,他到底是喊得晚了,白玉堂那头已经出刀。
只听“噗”地一声,一蓬血花在空中炸开,面具人捂着肋下的刀口哈哈大笑:“久闻陷空岛锦毛鼠狡智多变,来前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拼着中了一刀,面具人也结结实实地将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掌拍向白玉堂的胸口。
就在他说话时,白玉堂已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坠下。
“白玉堂!!”庞昱目眦欲裂,已然顾不上石娇,直接冲了上去,堪堪扶住面如金纸的白玉堂。那一掌凶势太厉,连庞昱也受到了影响,两个人都是摇摇欲坠。
“安乐侯当真有情有义。”面具人身上也中了一刀,却不以为意,没事人似的站起身,嗤笑道,“难怪前几番的算计都落了空,原是没想到算漏了你这‘名不副实’的草包。”
“什么……”庞昱手都有点发抖,碍于白玉堂正倒在他怀里,即使他想冲上前去质问也没办法,“是你……那个从陈州以来就处处针对庞家的人,是你?!”
“的确不是草包。”面具人又笑了下,抱起那个黑花匣子转过身,“日后说不定还有再见的时候,在下就先告辞了。”
他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替我转告锦毛鼠,今日我算准了你们会来盗取这些信,是因为你来探路那日留下的飞蝗石被我注意到了。能在凶门处全身而退者,必是有备而来,于是我便守株待兔,总算你们没让我失望。”
“站住!”庞昱努力克制着愤怒,“你究竟是何人?!”
“我已说过,日后还有再见的时候,小侯爷就慢慢猜吧!”那人已经走出了冲霄楼,余音也显得有些模糊,“我只想要回这个匣子,另外的东西就留给你们吧,赵爵是死是活与我无干。你们就算问他,也问不出我的真实身份。”
庞昱握紧了拳头,强自按捺自己的怒火,眼下并不是去追踪面具人的时机,石娇还晕着,白玉堂还伤着,他们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是带着那些证据离开冲霄楼。
这么一想,庞昱就定了定心,他连忙去看白玉堂的伤势,却见对方已经睁开了眼,轻轻推开了他。
“白……”
“你带石姑娘走,我去追他。”白玉堂语调平静,双目赤红无比。
“你疯了!”庞昱忙按着他,“此人有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