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他不过是一个生意人。
“苍乔。”男人啜了口茶,眼睛看向站在门口的夏苍乔。
“……爹。”苍乔觉得有些别扭,低下头走进去,站在夏云卿身边。
“今天的事我详细问过武少爷了。”男人放下茶杯,手指在面前的书页上翻了一页,“恐怕是武少爷误会了你,我已经代你解释过了。不过你的礼仪,还得好好加强。别人和你说话时,怎能忽视走开?”
苍乔撇撇嘴,不吭声。
“听到了?”男人目光缓慢的看过来。
“嗯。”苍乔淡淡答应。
“……”男人又看了他一会儿,手指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听到了就出去吧,云卿你陪着你大哥,莫要让他再惹是生非。”
“是。”夏云卿规规矩矩的应了,苍乔转身便走。
才走了几步,男人突然又开口:“等等。”
“武家的幺女……这婚事你应不应?”
苍乔顿时冷笑:“你和夏云卿折腾的差不多了,现在想起来问了?”
屋里突然陷入可怕的寂静。那份沉重的气息仿佛看得见,重重压在苍乔肩膀上。可他偏偏梗着脖子,就是不低头。
夏老爷好半响才道,“没问过你意见……是爹的错。下回要不要让你见见月华……”
“不用了!”
苍乔心里说不上是气闷还是憋屈,甩袖跨出了门口。夏云卿没有跟出来,想必是被夏老爷叫住了。
他气呼呼绕过假山,刚好碰到谷小在和总管家说着什么。池塘里艳红的鲤鱼在脚边围成一群,他蹲下身看着水中的倒影,喃喃自语:夏苍乔啊夏苍乔,有个看似宠爱却不冷不热的老爹,有个看似维护却不咸不淡的弟弟。你到底是真幸福还是假幸福?
“少爷?”
谷小回头看到他,小跑着过来了:“老爷……”他小心的看了看苍乔的脸色,揣测,“老爷训你了?”
“没。”那不算是训吧?顶多表面上说说罢了。
他好几次感觉到男人是真的动了气,却又硬生生压了回去。话似乎都是让着他,却让他比被训斥了还要不爽千万倍。
他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腰上挂着的戒环,金色流苏从他的指间滑走。他看谷小,“既然闲着无聊,不如去会会陷害风雅颂的家伙。”
谷小一惊:“少爷你……”
“我不会惹事。”苍乔哼了一声,迈步就朝前走,“既然所有人都这样怕我,那我干脆利用一下好了。”
……
文书馆,简单来说就是文臣们办公的地方。那里存着许多史书和资料,也有每年官员考试的试题和所有朝廷官员的档案资料。
宜兰虽不像现代朝九晚五,一般只在上午进朝办事,下午便可回家。当然也可留下继续处理公事。
不过大多数文臣将事情都分门别类的处理,做事极有安排,下午的空档较多。在京城最大的茶楼里常常能看到许多文臣聚集在一起喝茶畅谈。
当夏苍乔踏进茶馆时,周围的声音突然全部静了。夏苍乔会来茶馆简直是闻所未闻,他的身影只会出现在酒楼、赌坊以及烟花之地。
门边上的客人偷偷放了银两就想走,刚溜到门口被夏苍乔轻轻一拍肩按住了。
苍乔从腰后拿出一把象牙股的折扇,唰地打开往胸前像模像样一挡。
“敢走的人,少爷我今天就记住你们了。”
砰哩嘭隆——
所有人跌跌撞撞的又回到了自己桌边。
苍乔哼了一声,像螃蟹似的横着就进了茶楼,上了二楼。
上面的人早发现了下面的动静。此时一个二个瞪大眼看他。
“夏苍乔。”有人嫌恶的道,“上面都是朝廷命官。”
“哦。”苍乔目光在人群里打量一转,落到坐在栏杆边的两人身上。苍乔在慕容雅家看过两人的画像,此时一眼便认出那就是陷害慕容雅的两人。
苍乔的扇子一收,带着谷小溜溜达达背着手就过去了。
桌边的两人感觉到他的靠近,抬起脸来:“夏公子?”
苍乔一撩衣摆在旁边坐了,笑嘻嘻撑着脸看两人:“拼个桌如何?”
两人狐疑道:“夏公子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坐?”
“是呀。”苍乔点头,随后不等两人说好还是不好,一打响指,谷小已经冲躲在楼梯口的店小二叫道:“上茶。”
店小二战战兢兢从楼梯口探出头,伸手指了指挂在桌前的木牌:“爷要哪种茶?”
苍乔随便指了一个,那店小二赶紧下去了。
“少爷。”谷小提醒道,“这茶可苦。”
“诶。”苍乔撇嘴,“良药苦口。”
谷小难得听苍乔用一句成语,心里惊喜的同时又总觉得不太对。良药苦口是这么用的?
同一桌的两人显然也是一副好笑的神情,只是夏苍乔都坐下来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闻夏公子被九王爷误伤,不知伤势如何了?”两人一开口,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谷小皱眉,苍乔却是挠了挠腮帮子:“那是误伤么?我怎么听说是我被九王爷抓到调戏良家妇女,九王爷一怒之下揍得重了点,结果把我揍断气了?”
那两人显然是低估了夏苍乔的脸皮,对此事说的不痛不痒仿佛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其实对现在的苍乔来说,那确实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两人中的一个干巴巴的笑了笑:“旧事不好再提,听闻夏公子下决心改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