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时间一长,他们发现问题了。严毅这孩子啊,话少的可怜,家里来人的时候,刚开始,还大大方方的叫人;再到后来逢人就躲,许朗在就躲在许朗身后,许朗不在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躲的远远儿的。
这种情况好在没维持太久,严毅到17岁的时候便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严毅也按照他们的希望,考上了医学院,并且两年就结束了别人要用四年才能结束的学业。再几年,一直往上读,到博士,教授,参加工作。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
他们老俩口也没怎么为他以后的路c,ao心,直到有一天。本该在工作期间的,可他突然回来了,穿着一身的手术服,满手是血。他疯了,对着一屋子的奖杯、证书又是哭又是笑的,后来又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不出来,任谁叫门也不开。
严安年和林玥打电话去医院了解情况,医院那边说是严毅手术失败,患者死了。
严安年和林玥都想着是自己儿子心地善良,见人死了心里接受不了。便在外面敲门安慰道没什么,你也想救他。
可任他们费劲口舌,儿子竟一声不吭。无法,想着严毅最听的就是小朗的话了,就想着把小朗叫回来。平时许朗经常换电话,按他的话说就是躲编辑。一打电话许朗这孩子果真又换电话了。
许朗这孩子自从16岁就不要他们老俩口给的钱了。他平时写写文章,写写书,钱存够了就去旅游。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许朗在哪儿。
他们俩辗转找了经常跟在许朗后面的覃诺,才打通了电话。许朗晚上就赶回来了。
果真,许朗一来,就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许朗晒黑了许多,把情况了解了一下,便径直去敲门了,只说了两个字:“是我。”
门就开了条缝儿。
他们老俩口也想进去看一下儿子,被许朗挡住,“叔叔阿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第二天一早,儿子出来了,浑身清清爽爽的也爱笑了,像是换了个人,“爸妈,我要去当一个万众瞩目的人。”
这是好事儿啊,当就当呗。
谁知,竟收拾东西走了。许朗也跟着去了。
此后好几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到底干的什么,问他问许朗都不说,反正儿子还是那个儿子,每年节假日都会回来看看他们二老,他们也就知足了。
再到后来,严安年从国外时报上看见自己儿子……
当场气晕了。醒来后一个电话把自己儿子叫回来,先让他不吃不喝跪了一天。
严安年问:“你错了没有?”
严毅没答话,林玥倒是先答了,林玥笑着把自己儿子扶起来,“错了错了,哈哈,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谁知严毅跪着不起来,理直气壮的,“没错!”
严安年就打了他。这也是严安年第一次打他。
其实,严安年打完就后悔了,想是自己和林玥逼儿子逼的太狠,物极必反了。说起来,还是他们教导方式有问题,如果要是他爸妈这样安排他的未来,让他学那么多东西,他也会反抗的。
可自己又要脸,总不能说自己错了吧。
没曾想严毅冲着他们磕了一个响头:“爸妈,放心,我一定会混出个人样儿,站在人尖儿上,再回家的!”
自此就再没有回来过。倒是许朗经常回来看看,他们也通过许朗了解了不少自己儿子的近况。
林玥总会拽着许朗的胳膊,边哭边说:“小朗啊,他不是说混出头了就回来吗?这早就混出头了吧,怎么还不回家看看?”
林玥一这么问,严安年就上火了,急赤白脸的对林玥嚷嚷:“他要是不想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而许朗总会带着安抚人心的笑容,“那里忙,就让我替他回来看你们了。放心,严毅可心心念念想着你们呐,看这些,都是严毅让我带回来孝敬你们二老的。”
说道这里,严安年撅嘴:“阿扬,其实我也在想,他早混出个人样儿了,怎么那么多年还不回来?我早就不怨他了。”
阿扬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严安年抹了抹眼泪,“大过年的,不说了不说了,不说这些了。我告诉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老爷子故作神秘的,“严毅从小就害怕腿儿多的东西。什么臭虫啊、七星瓢虫啊、毛毛虫啊、蜘蛛啊、知了啊,甚至连蜜蜂、蝴蝶都怕,他胆子特别小,上小学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拿着蜘蛛模型吓的满教室跑。哈哈。还没出息的哭了,说再也不上学了。哈哈哈哈……”
余扬也跟着笑了。
后来严安年又叹了口气:“他胆子这么小,就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过来的……”
在父母长辈面前,不论自己长多大,终究是个孩子。
严毅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见老爷子爽朗无比、中气十足的笑声了,他挂掉电话进来,摸着余扬的头发,“什么事儿让你们这么高兴?”
严安年瞬间垮脸,声音洪亮的,“没什么!观棋不语,知道吗?”
严毅闭嘴安安静静地看着。
吃过饭后一家人围着看元宵晚会。
一个节目是女歌唱家的独唱,她穿着白色的纱裙款款而出,雍容华贵,从容大方。
林玥自己就跟个小话唠一样拽着严安年的胳膊,“老头子,你看,那个老太太漂亮还是我漂亮?”
严安年半搂住自己的小老太太,宠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