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以为,山就平之,不是想,而是需要。
他渴求他,而他也渴求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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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城外,京畿道上。
“小侯爷。”一穿着兵甲的人跪于帐内。
“有信陵主的消息了?”陆岐抬了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燕然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两天前,信陵主出现在了将军府,不过没待多久,一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陆岐摩挲着玉鹿角的手蓦地一顿,他抬眼问道:“他回来了?”
“听说是往西北方向走的,应该不是归京。”
陆岐闻言才得以喘了口气,他又开口问道:“那,人齐了吗?”
“齐了,梁相按照计划先带了一队人去了北门倚着的山下。宋行将军和他的副将分别去了南门和西门,而您带队走东门。”
“我知道,夜幕降临时,让人去传信吧,若他肯交出谢佞,我们……”
“可梁相说宜早不宜迟,我们还要派人去传信吗?”
“等梁相集合个队伍都等了四五天了,那他还怕耽误这一晚上吗?”陆岐皱了眉头,剜了那人一眼,又正色支使道,“去传信。”
“是。”
那穿兵甲的人匆匆离开了大帐,翻身上了马,从东边的直道,往城东去。
烈马奔驰在直道上,那执缰的人,眼里只看着了东城门,反倒忽略了直道边的竹林里藏着一人,那人窥看着烈马远去,正准备起身,便叫另一人拍了肩膀。
他不禁抖了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还是有道理,他慢慢地回身向后看去。
笑意却蓦地从眼底里升起,他出口唤道:“祁先生。”
第122章 风月弥散
城东倚一荒山,荒山脚下一面是居衡后园,则植以玉京红琼;而另一面则满是湘竹。
茂林修竹里一人领着另一人穿梭其间。
“祁先生怎么在这处?”
祁知生回头瞥了问话的人一眼,哼了一声,半假半真:“你师父叫我来,候着你信陵主啊。”
话音将落。林中风声起,竹叶响簌簌。
“嗯?”羡之一面应着,一面停了步子,抬手扶着身边的湘竹,目光却向四周瞥了瞥。
祁知生似没有感受到异状的模样,继续迈步走着:“你想知道,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我是如何拿到你师父的消息的?”
他说着蹲身捡了两个石子,耳朵微动了动,转身翻腕,往石子里注了力,将石子往羡之身后离了三四步左右的竹子上打去。
林中蛰伏着的昭行青衣僧骤然现身在羡之身后的竹林中,一声闷响跟着石子打翠竹的声音传入羡之耳里,他满眼的警惕色在这一刻除去,他看到祁知生对他炫耀地眨眨眼,眼里带着点得意洋洋,不禁也勾了唇。
“身边不是没有昭行的人,怎么还让小尾巴留到了现在?”祁知生随口问道。
羡之却答得支吾,如此一来,倒让这问题也在祁知生心头转了一遭,他又凑近了两步,怀着好奇打趣道:“你小子想给陆岐透露行踪?”
羡之大抵是被戳中了心事,立马夹了尾巴,转移话题道:“祁先生要带我去哪里?后山那条通居衡的路,如今有人守着了。”
祁知生当然知道后山那条道有人守着的事,但比起那条道来说,这情爱的事更吸引他,说着他眼里就生了光,也不给羡之转移的机会,他啧啧了两声:“他现在知道了身世,你们可就真算得上近亲兄弟了,哪还能再依从你啊。你这还泄了踪迹给他,不怕他到时候把你绑了?”
“要真是这样,倒还好。”羡之心下是真巴不得陆岐来绑他的,若真绑了,他便可以凭着那份陆老将军的手信,将这事化解在城门外。如此陆岐的罪便会少一重。
祁知生见逗不动他,便换了个方式,回身往竹林深处去,一边负手走着,一边摇了摇头:“可惜那小尾巴不是陆岐的。”
“先生如何得知?”羡之跟了两步上去。
“我方才不就说了,他若知你回来,必然就叫人把你绑了,而不是让个小兵传令。”说着祁知生躬身挪了挪堆叠在杏林入口外的灌木枯枝,引着穿过小道,“既然是小兵传令,那大概是,消息到了梁策那儿,他坐不住了。”
羡之看着他的动作,才发现灌木枯枝那边是杏林,他这才抬头环顾了四周,发现周遭的翠竹渐稀,反是杏木密了起来。
他跟着祁知生穿过着荒枝乱搭就的拱斗小道,跨过了拱斗出来后的一道栅栏,便觉得场景熟悉了起来。
“这是……居衡?”
“这是居衡。”祁知生拍了拍手,又打了打一身锦衣上沾惹得枯碎小枝。见到了在林子里候着的小僮,小僮赶忙将手中不知道捂了多久,都带了点他掌温的小酒坛送到祁知生手上。
祁知生立时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头,感慨道:“可算没白疼。”
说完祁知生对羡之“诶”了一声,往羡之那处看去,见羡之抬手动了动那杏林里挂着的银铃,听到了整个杏林里此起彼伏的银铃声,眉头才舒开,仿佛确定了这是昭行一般。
“怎么,还不信?那去你的眠风看看。”
“不不,信了。”羡之连连摆手,目光又冲山溪那方有后山小径的方向望了望,“只是我在这处住了许久,只知道从官道上后山那一条,并不知道这竹林里竟然还有一条。”
“这园子是当初我请人布的局,这出入的门,自然不可能只留一两扇,况后山那小道,对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