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被绑着,脚还是自由的,蹬了几次,想把门给蹬开,无奈薄薄一层卷帘后的门是上了锁的,根本无法打开。
唯一的光源,是从车上一个小窗口中透过的,为了通风,连拉也没拉上。
文初瑾靠着喘了一会儿,蓄力准备再次扭动身子解开绳索。
手火辣辣的疼,在绳子上摩擦,都留下了红印,光是动一下都疼。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停下,面对生死攸关时刻,就算停下一秒也是浪费时间,他更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拱手送给别人。
忽然,他眼前一亮,找到了方法,反绑在后背的双手紧贴箱子的两面之间,利用箱子锐利的部分来切割绳子,他急得满脸都是汗,身上的衣裳早已s-hi透,呼吸间,都感受到了闷热。
“咯吱咯吱——”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绳子摩擦木板发出的声音,随即是落地的声音,文初瑾终于把绳子隔断了。
内心有着像死而复生的激动感,立马把手放到前面,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与手腕。
“呼——”他低沉地喘气,也变得沙哑,都听不出他原有的声音。
文初瑾勉强扶着站起身,环顾这地方,原本就不大的车身内塞满了或大或小的木箱,加上他一个更是显得拥挤,四周光线昏暗,只有小小一束光线穿过小窗,直s,he进来。
就是这里。
甩了甩袖子,他走到其面前。
微昂着头,努力往外面的天空望去,拿手估计了一下。
这个距离不算远,伸着胳膊也能够着,他扒着窗口,双手并用,手肘顺势弯曲,希望能靠着臂力把自己往上送,从而能爬上去。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一个常年待在府内的公子少爷从不练功,整日只是被书籍围绕,身子骨也虚着,自然没有什么力气。
不一会儿,手臂发颤,抖着抖着就支撑不住了,掉了下来。
用袖子胡乱擦了汗水,腿脚蹬地,准备再次伸臂,无奈酸软的手臂罢工一般,丝毫没有力气。
求生的人往往总在性命攸关之时爆发,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想借助着本有的物体来攀爬上窗子。
把沉甸甸的箱子移到那窗下面,看着也挺高,就一脚踩上去,站好了,顿时,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光亮。
双手已经可以轻而易举扒在窗户上,随即整个上半身都小心翼翼探出车窗。
这个角度是一个极其刁钻的位置,不仅能看到这些差事的行动还能掩盖住自己。
窗口这一面,正好是背对着他们,逃跑的几率还是能大一些的。
事不宜迟,他现在想都没想,就借助着木箱的支撑,脚尖一点地,把自己往上送,身子努力往外探。
膝盖跪到了窗沿上,总算是半个上身稳稳落在上面,俯视看着车外的地面,颇有高度,他咽了口口水,思索着怎么跳下去。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砸开,惊恐回头,正好与扛着一只箱子的差事打了个照面。
“你在干什么!”差事被眼前一幕惊到,立马大叫起来,连箱子都不顾了,扔下来就想追他,“抓住他了,别让他给我跑了!”
文初瑾就想都没想,闭着眼睛,另一只腿也跨上来,鼓起勇气。
纵身一跃!
随着身体坠落,意料之中的疼痛传来,不由闷哼一声,左臂先触碰到了地面,重重撞击,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文初瑾皱着眉头,疼得是汗涔涔,紧咬牙关,极力想从地上爬起来。
还没一条腿支撑着地,身后就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还没逃远,快,抓住他!”那人气急败坏道。
文初瑾哪能如他愿,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个激灵,勉强爬了起来,右手撑着快要脱臼的胳膊,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但不跑,就一定会被抓到,再被关起来。
身上早已被汗浸透的衣裳再被风这么一吹,只感觉身上凉嗖嗖的,风直往袖口里灌,身上都是冰冰凉凉的,脸上也黏糊糊的,不知是汗还是泪水。
心里已经记不清喊了多少遍爹娘了,这像是一股力量一般,让他坚持一股脑往前冲。
这样,一条小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况:一个少年飞奔一般冲在前面,而紧跟其后的是一大波身强力壮的差事。
他就这样跑着,看到了一个小巷,一个急转弯,跨着就进了那个小巷。
“砰——”后面的那些人刹不住车,一个接一个撞到了跑在前面的人后背上,一时间人仰马翻。
文初瑾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心才稍稍沉了一些,速度不曾减少,张望四周,只想找一个足以避身的地方。
慌乱中的人总是惊慌失措,慌不择路,他忘了,这条小巷就是那个连通了群芳庭的小巷!
“谁来救救我!”
“有人吗?”
边跑边小声喊着,总希望有人能听到。
眼看着后面的人又要爬起来追他了,文初瑾现在内心焦急如焚,恨不得挖一个地洞一头躲进去。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