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他们都死了。”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将衣袖那块破的不成样子的布料撕了下来,发出了“嚓”的一声。
沾满血迹的布料擦拭着粘着血液的匕首,擦的勉勉强强。
“你...你到底是谁!”碧琼稳住身子,指尖紧紧捏住一根银针,脸色愈发的苍白透明,眼眶泛着莫名的红色。
“在下姓殇,排行十柒。”
随手将那因为沾满血液而黏腻的布料扔到一边,落到了躺在地上还有半口气的开阳的脸上。
“殇...十柒。”
殇十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意的向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却发现越擦越多,索性放弃了。
跨过一具尸体,殇十柒转着看了一圈,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
“他们都死了,就剩下你了。”
再向前一步,猜到了开阳的小腹,“噗”的一声,自口中又漫出了不少血液。
“实在抱歉。”说着抱歉的话,脚下却丝毫不留情的又踩了两脚,好像在说
——你怎么可以没死透呢。
许是恢复了些力气,碧琼一手撑住墙,稳住身形,从怀中取出了放针的针囊,以四指衔了三针。
“殇十柒...哈...”碧琼的头微低着,一片y-in影打在了他的脸上,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异的低笑,“你顶着这张脸,我还真的是...有点下不去手呢...哈...”
“下不去手最好。”殇十柒耸了耸肩,握紧手中的匕首,想要速战速决。
“想杀我...”他低喃着。
忽的,猛一抬头,一双眸子瞪的骇人,哑着声音吼道:“不可能!”
“嗖”银针破空袭向面前熟悉的面孔。
殇十柒瞳孔一缩,想要用匕首格挡,奈何速度太快,微微一侧头,险险躲过。
泛着寒光的银针划开发带,携着几缕发丝,不知所踪。
一头微乱的墨发,垂了下来,几缕发丝黏在不慎粘上血迹的脸上。
碧琼的眸子倒映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有些迷惘。
“噗通”一声,他跪坐在了地上,脑袋无力的下垂。
只剩下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居然没中...”
恍惚间,又回忆到了过去。
稚嫩的他,将月家人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自己。
告诉了自己他那有些可笑的复仇计划。
等等等等...可不止这么些,还有很多。
想着,想着,好像沉醉在那回忆里了一样。
殇十柒随意的理了理头发,瞥了眼匕首锋利的刃处,慢慢靠近碧琼。
离的很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呢喃。
“你啊。”
突的,碧琼抬起头来。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盯着殇十柒,眼角处流出一滴猩红的血泪,缓缓滑落。
“终究不是他啊!”声嘶力竭的吼叫。
他苍白的嘴唇y-in测测的勾起,布满血丝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殇十柒。
“一起...去见...”一起去见肖琦吧。
一根j-i骨穿过窗纸,j-i,ng准无误的敲到了碧琼的脖颈处。
碧琼面露惊讶,来不及回身去看,身子便缓缓向前倾倒。
门开了,照进来的阳光无时无刻不透着暖意。
殇十柒微眯了下眼,不知为何,眼前似乎有些发黑。
稍稍动了动指尖,手上干涸的血迹让她很不适应。
她想去感受一下阳光,很突兀的,涌进来了很多人,遮住了阳光。
殇十柒费力的辨别着这些人。
她看到一个矮小的身躯,熟悉的稚嫩高傲的脸,嘴唇边涌上来了两个字。
——吴德。
开口却是:“救...她。”
迷迷糊糊的,看向里屋,然后,跌倒在地上。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想要扶她,只不过没有来得及。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答案呢。
*
“怪我,差点忘了这小娃娃了。”吴德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手,勉强将殇十柒拉了起来。
“嗯,怪你!”里屋的白烛趴在斐雪一旁摇着尾巴怼道。
吴德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回怼。
站在一旁的述犬站的挺直,垂眼不知想些什么。
斐雪手脚麻利的为贺兰情的伤口上药、包扎,似是想到了什么,柳眉微微皱起。
——以她的武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疑惑一起,包扎好伤口后便把了一下贺兰情的脉。
内力稀薄的很。
内力如此稀薄,身体除却这外伤无任何内伤,想来不可能是顷刻之间一下散尽。
斐雪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等贺兰情醒了以后再说这件事。
“诶,那个叫阿泰的汉子,来,帮老夫把这小娃娃放桌子上。”外室又传来了吴德的声音。
斐雪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一旁兽状的白烛的脑袋,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外伤,失血过多罢了,针上无毒。”
顿了顿,瞥着躺在桌子上的殇十柒,又道:“她怎么样?”
“不过就是受惊过度,劳累过度了嘛。”吴德歪着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只不过面色并不好看。
白烛蹦跶哒的凑了过去,将这些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戳破。
阿泰上前一步,看着仍旧趴在地上的碧琼开口说道:
“那此人...”应当如何?
阿泰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吴德打断:“先押下去,多加看守,但牢房前不得有人巡视,老夫亲自来。”
“是。”阿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