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一笙在酒吧上班的途中,那会刚九点过,正是酒吧将要忙碌起来的时候,她叫田一笙出去聊聊。
田一笙正在上班,抽不出空来,便要推拒,酒吧经理却朝她挥手,直接道:“你去吧,休你两个小时的假,带薪。”
田一笙受宠若惊,沛莎睨了她一眼,几分嘲讽:“给你请假,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这么惊讶,果然没见过世面。”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跟我出去,我有事要跟你聊。”
田一笙站定脚步,她不是没感觉到沛莎态度里的不客气,语气不由同样强硬起来:“你要跟我说什么,就在酒吧里说。”
沛莎回身盯着田一笙,不悦的拧起了眉。
她今晚穿了一件很宽松的黑色卫衣,短热裤,笔直长腿上裹着黑色白边的高筒袜,很有日系朋克的味道,加上稍重的烟熏装,眼窝轮廓勾得深,简直就是一个j-i,ng致而又暗黑的洋娃娃。
“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跟你说老陆……陆蔓子的事情?”
田一笙睫毛微颤,抿紧了唇,两秒后,她跟上了沛莎的脚步,一同出了酒吧,穿过半条街,最后抵达一家格调j-i,ng致的咖啡馆。
靠墙有一个木制盘旋楼梯,上去后是更加清幽安静的二楼雅座。
沛莎挑了一个角落坐下,田一笙坐在对面。
服务员随即跟上来,询问需要。
“一杯抹茶摩卡。”沛莎菜单也不看,直接点完,然后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田一笙点。
田一笙略微翻了一下菜单,上面最便宜的咖啡也要五十二,考虑着自己的经济状况,她最终点了那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沛莎轻轻笑了一声,极有嘲讽的味道,随手将手机放在了黑木的桌面上,然后不客气的盯着田一笙看。
田一笙表面镇定,膝盖上的手指却窘迫的捏紧。
她能感觉出来,沛莎在嘲讽她的穷酸。
“我知道你有家庭了,我查过你。”沛莎直接开口,国语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浓浓的口音,熟稔顺口许多,“都有孩子,有老公了,还跟老陆那样,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田一笙抬眸静静看着她,态度颇有几分强势味道:“然后呢?你要我阿蔓远一点,不然就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吗?”
沛莎皱起眉来,似乎没想到田一笙敢这样硬气的跟她说话。
她默了一阵,重新开口:“你这个样子根本配不上她,玩玩都不够配!”
田一笙侧开了视线,沉默。
沛莎环起了手臂,态度越发倨傲尖锐:“你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长得不好看,还一副穷酸样,你跟蔓子站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自卑吗?”
田一笙盯着她道:“我能不能跟在她站在一起,与我有没有钱没关系。”
沛莎道:“那与你生过孩子呢?”
田一笙吸了口气,平静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沛莎皱眉,服务员这时送上来他们的咖啡,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等服务员走远,沛莎用勺子胡乱搅了搅了咖啡,并不喝,抬起长翘漆黑的睫毛,用灰蓝色眼瞳盯着她:“你这样跟老陆纠缠,是在浪费她的时间,而且你有家庭,你难道要丢下你家人跟她在一起吗?”
田一笙握住了咖啡杯,里面加了冰,杯子凉得冻手。
“你这么跟我说,难道阿蔓打算要跟我在一起了吗?”她本来是自嘲和对怼,因为陆蔓子并没有跟她说过任何要和好然后复燃旧情的话。
她对她的态度,有时候真的只像是一场游戏。
想要时就跟自己玩玩,不想要的时候就这样消失十天。
“怎么可能!”沛莎脱口反驳,嗓音略大,“你算什么人,她要跟你在一起?”
田一笙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谈话?”
沛莎用力道:“叫你离老陆远一点,别不要脸,有了家庭还跟人暧昧不清,你这是……不知廉耻。”
她费力的找出一个成语,看着田一笙微白的脸色,更加觉得得意,终于踩中了田一笙的痛处。
“识相以后就自觉保持距离,免得总要我提醒你要脸。”
她说完,摁亮手机,看时间的同时给田一笙展示她跟陆蔓子的亲密合照。
“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总自己不要脸的贴上来。”最后一句话扔完,她拿起手机就走,账单也一并扔给了田一笙。
两杯咖啡,一共118,一口都没有喝。
沛莎是故意让田一笙结账的,一百块钱对她来说屁都不算,但对于田一笙来说,那几乎一晚上兼职的工资。
就像是她走前说的那一句话:“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咖啡店里回到酒吧工作,田一笙一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经理逮住了她失误的好几次,却没说一句重话,还叫田一笙去休息室里坐会,调节状态,态度跟之前相较,天差地别。
恐怕这也是沛莎那一句话留下的效果之一。
与沛莎交谈完后的周五晚上,陆蔓子终于给田一笙发消息了,简短的两个字:“过来。”
田一笙捏着手机,输入,删除,反反复复了许多次之后,最终还是只回了好。
她不想憋了,她今天就要跟陆蔓子聊清楚。
关于她的家庭,关于两个人的差距,关于陆蔓子内心的真实想法……所有。
结束了工作,抵达陆蔓子家时已经凌晨四点过。
陆蔓子还没睡,一如既往的妆容j-i,ng致,衣着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