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上是,感情上,也是。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沛莎扭开头,下巴上挂着眼泪, 被她粗鲁的擦掉,“明明我哪里都比你好,可老陆就是不爱我。”
“阿蔓她心里的病,到底是什么?”田一笙哽咽着问。
沛莎嘲讽的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什么都要我告诉你?田一笙,你就不会主动一次吗?”
田一笙:“阿蔓什么都不跟我说……”
沛莎用力道:“那是因为她怕给你造成负担,她知道你结了婚,知道你有孩子,知道你不会选择她,所以她什么都不说。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她都一个人受着,可你真潇洒,什么都不割舍,就是坐着等老陆把一切都送到你面前。田一笙,你就是个懦夫!”
她说着,又擦了一把眼泪。
“老陆不说的事情,你就不会自己去看吗?还是说,对于她的痛苦,你忽略得理所当然。”
田一笙摇头道:“我没有……”
沛莎还是冷笑,拿起了手机。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老陆。如果最后,你还是伤害了她,放弃了她,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踢开椅子,转身便走。
留下田一笙一个人,用力捂住了脸。
沛莎脚步很快,路上撞到了一个服务员也不回头,大步出了咖啡厅,几步走到一辆越野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驾驶位里坐着的,是三厌。
三厌叹息着递过来纸巾,沛莎没接,她抗拒的扭开头,语气难掩怒火:“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
三厌轻声道:“抱歉,委屈你了。”
沛莎气闷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帮她,明明知道她根本配不上老陆。”
三厌道:“配不配得上,不是我们说的算,那是蔓子自己的选择,她认定了田一笙,我们还能怎么办?”
沛莎抿唇沉默,并没有认同三厌的话:“老陆就不应该回国,五年忘不了,十年总能……”
“不会的。”三厌打断她,“不会的,蔓子在国外的什么样子,你亲眼看见的。她比我更偏执,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了爱情,会死。”
沛莎咬着唇,没再接话。
三厌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抱住她:“我知道你不甘心,可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事情,哪怕你穷极一生努力,也不能改变丝毫。中国有句老话,叫尽人事,听天命。天命有数,你又能奈何?”
沛莎终于哭出了声:“这世界好不公平,凭什么我付出那么多,却一点回报也得不到?”
三厌轻抚着沛莎后背,长叹道:“谁叫这世界,生而不平呢。”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富家子弟,一生潇洒,衣食不愁,有的人劳劳碌碌,半生凄苦,老来还子女不孝,死而无依。
人说,这天下没有命,信命,都是迷信和借口,可这人生百态,炎凉哀苦,又作何解释?
沛莎哭了一阵,终于渐渐平静。
三厌取下她的墨镜,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不由心疼。
指腹轻轻揩掉她眼角泪光,温柔说:“沛莎,你要放下。放下,才能重新开始,放不下,就会活成我和蔓子的样子,被过去死死纠缠,不得喘息。”
沛莎哽咽道:“可我真的很喜欢老陆……”
三厌道:“那也要放下,蔓子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沛莎闭上眼睛,哭着重新扑进三厌怀里。
她知道的,陆蔓子心里塞满了谁。
陆蔓子跟这世界的大部分人不一样,别人可以在时间河流里遗忘过去,愈合伤口,然后重新爱人,重新生活;或者干脆摒弃了爱情,妥协成将就,反正一生不过结婚生子,只要能过,便是生活。
但陆蔓子不行,她要的,是灵魂上的绝对。
一生一世一双人,除她之外,没有将就。
她是大多数之外的,那痛苦的极少数。
**
田一笙就在咖啡厅,给林温景打了电话,要离婚。
协议,她签。
林温景默了许久,问她:“为了那个人,连女儿都不要了,田一笙,这值得吗?”
田一笙沙哑着嗓音说:“值得。”
林温景说:“那好,离吧。”
那天下午,林温景回学校前,两人办了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林温景问她:“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要重新出柜了?”
田一笙没反应,却已有默认的意思。
她今天也哭得有点过,眼角都是红的,配着苍白的脸色,尤为显眼。
林温景明白了,叹了口气说:“妈会打死你的。”
田一笙说:“要是真有那天,那就麻烦你照顾好蔓蔓。”
林温景愣了一下,好一阵没应话,最后摇摇头,说了一句:“真是疯了。”
田一笙沉默。
林温景说:“暑假我就会买房,到时候我就会带着蔓蔓搬出去……”
田一笙红着眼睛,低哑道:“嗯。”
林温景格外深的看了她一阵,从这寥寥几句话里,看到了田一笙此刻那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并不认同田一笙这样的选择和割舍,但也没有多做干涉的权利,只是觉得无奈和痛心。
好好的家庭,就这样散了。
林温景将田一笙送回了家后才走,周婉看出了田一笙心情不对,眼角又是红的,疑心的各种敲问怎么回事。
田一笙不想费力找借口,干脆推说跟林温景吵了架,随即躲进卧室里,闭门不出。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