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莫过于赵立,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十二岁之前是懵懂无知的童年,十二岁之后为生存劳碌奔波,大多数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完成任务、如何活命。
他不像孔亮那么洒脱,学不会游戏人生、放浪形骸。情爱一事在他看来是陌生而神秘的,然而越是如此青涩,动情时就越容易泥足深陷。更何况初涉人事就遭遇李度香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偏偏那风情还是纯天然的,不经意的自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来,教赵立何来招架之力?
可恨的是,沦陷只是单方面,那挑起事端之人一直置身事外,不但吃得好、睡得香,每天面对赵立的窘态痴相还能没心没肺地取笑。赵立觉得这间屋子里能容纳自己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小,他已被逼到墙角,连转身都很困难。到后来他几乎夜不能寐,生怕渐渐脱缰的身体在失去意识后会彻底发狂,干出伤风败俗的可怕行径。
所以夜里他时常不敢闭眼,更不敢侧身去看李度香的睡容,只好保持仰躺的姿势,死死盯住屋顶,有时孔亮不打呼噜了,周围静的出奇,李度香的呼吸声便清晰可闻,一呼一吸之间就能轻易扰乱赵立心志,令他心跳加剧。面对这种情况,他想到一个可笑的应对之法,那就是在正对床铺的屋顶角落里饲养一只蜘蛛,每晚盯住蜘蛛结网,等它结好之后又把网弄破,让它重结。如此反反覆覆等待天明。这要命的煎熬令本就清瘦的他形销骨立,而那只可怜的蜘蛛也不堪折磨,劳累而亡了。
水满则溢,到了夏末,事态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这日午后,李度香让赵立替他舀山泉水做酸梅汤,本来只须片刻工夫的事,赵立却许久未回。李度香耐不住性子出门找他。才转出洞前的小径就远远见到赵立和一个年轻女人站在一块石壁下。李度香见状悄悄摸过去,藏在大树后偷望,只见那女子形容俊俏,此时正拉着赵立手说:「小立,上次跟你提过的事你考虑好了吧,今天能不能给我答复?我等得很心急。」女人嗓音柔媚甜腻,一听就是fēng_liú娇媚的性情。
赵立神情尴尬,飞快甩开女人的手:「夫人,请您自重。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那些话我只当夫人酒后失言,请勿要再提。」
女人不甘心,更贴身缠住赵立:「小立你好无情,我真心爱慕你,你怎能拒我于千里之外?深山寂寞,你一直独身,难道就耐得住凄凉?莫非你早有心许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老大粗野鄙俗,这些年我实在受够他了,你若听从我,我们一起收拾掉那野人,接管这山寨,从此做对恩爱夫妻,岂不快活?」
说完那纤纤素手就爬上赵立胸口放肆地挑逗。赵立急红脸,用力推开她:「夫人您不要这样!老大的为人您比我清楚,我劝您趁早打消这念头,否则对您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度香听到这里已大致明白事情原由,暗笑这小猴儿一样的傻小子原来也有这等艳福。他回到洞屋,心想赵立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便另找了一只葫芦亲自去打山泉。谁知赵立跟着就进了门,面色微红,表情忿忿,重重地放下装满泉水的瓢,正打算去取腌梅子的瓷罐。李度香有意捉弄他,忽然挡住他去路,似笑非笑问:「臭小子,你干什么去了,磨蹭这半天?」
赵立头都不抬:「不小心在泉边摔了跤,所以歇了一会儿。」
「是吗?摔到哪了?给我看看?」李度香装模做样揭他衣衫,手刚一碰到对方,赵立立刻倒退闪避,脸上的红色更深了。
李度香得意笑道:「看吧,撒个小谎都会露馅,这么没用,难怪送到嘴边的美食都不敢吃。」
赵立猛一瞪眼看着他,竟有几分惊怒。
李度香不以为意,继续说:「你别骗我啦,我都看见了。那女人长得还不错,难为她对你有情,你却拒绝人家。是不是因为那是熊大的女人,所以你不敢要?」
「不是。」短促生硬的回答,已明显感觉到怒气。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她。」
「又骗人。」李度香笑意更深,走近一步捉住赵立四下躲避的目光,「你都脸红了,心里明明很动心却不敢承认,真是胆小鬼。」
「我没有!」赵立大声怒吼,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烫,浑身火热,快受不了。
可李度香犹是得寸进尺,呵呵笑道:「你少嘴硬,不是的话你捂住下面干嘛?都有反应了还想抵赖。」他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抓赵立的下体,想继续这恶劣的玩笑。赵立挣扎躲避,他却不肯放过。
这妖j-i,ng真是将自己逼往绝路。
赵立的脑袋终于爆炸,一束白光冲上脑门,什么也看不见,等他恢复神志,发现自己正把李度香按在床上,将他胸前的衣衫大大撕开。
「你干什么!」李度香一声惊叫唤醒他,赵立揪住布衣的碎片愣在那儿。
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身上,上面的人喘气如牛,下面的人目瞪口呆,这静止的画面凝固了周围的一切。赵立想要思索什么,可那片袒露在他眼前的白嫩胸脯迅速打断他的思路,那是他渴望已久的禁地,虽然替李度香擦澡时有过短暂接触,却从没敢仔细地体验过那里的肤触和r_ou_感,更别说品味那诱人的活色生香了。
李度香狼狈不堪地躺在那里,发现赵立的眼神渐渐失去人的焦距,变成野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