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从勾银赌坊赢来的五千贯,一千贯用来味精的作为味精的生产资金,两千贯则是交到了陈家府上。
白楼在一月之后,便开始顺利动工改建了。
月波湖畔,从月波楼高出远眺,老者拄着杖,看着那已经开始动工的白楼,喃喃道:“终究还是被人抢先一步啊。”
边上站着俩中年男子,身后站着的,便是何家的几个公子哥。
“查到是谁了没”
何家大老爷凑上前,道:“爹,是李家那个败家子。”
“李康达不是前阵子听说回庄子逍遥去了,怎还有他的事”
“是李家那个小的。”何老太爷眉头一皱,“老的不识相,小的也不安分”
站在何余庆边上的大公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还不是二弟种下的祸根。听闻前阵子,这李家三世祖,在勾银赌坊赢走了五千贯。”
何余庆淡淡一笑,道:“大哥,勾银赌坊生意有进有出,去岁从李家赚来五十亩水田的时候,你可什么话都不说一句,怎么这个时候便成祸根了”
何家大老爷见到两人火药味十足,便喝道:“好了。常德,这事情跟余庆没关系,自家兄弟,就不要互相猜忌了。你们去查一查,陈家跟何家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这白楼又是个什么情况。”
何余庆上前,将一纸递上,道:“祖父、伯父,这是郝大通连夜打听所得,您二位看一看。”
“年租一千贯这李家三世祖够阔绰啊,难怪陈银花这个老狐狸会答应租让白楼了。当初五千贯要买下白楼,如今用五年的租赁,就赚回了一幢白楼,陈家这一回是捡了天大便宜了。”
何余庆说道:“祖父,这李家三世祖身边有高人相助,这次不知道又要捣鼓出什么动静了。听闻最近跟衡州刘记来往来频繁,不可不防。”
何家老爷子双手拄着杖,薄衫随风浮动,喃喃道:“当初老刘铩羽而归,这回还敢踏足永州,这手笔可不小啊。联合陈、李两家,想在月波湖畔开酒楼是吧,哼哼,看看是月波楼先倒下,还是这白楼未开张便收尾。”
李伯言回到滨湖的庄子上,味精这样机密的东西,自然不能放在危险的地方。李家的这个庄子上,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李伯言下了马车,便见到体态丰腴的三姨娘以及身似弱柳的四姨娘拿着绸缎比划着。
“大郎来啦快过来看看,这缎子是苏绣的新俏货。你爹刚托人采购回来的呢。我和你四娘商量着,正好给你跟你爹扯两身衣裳呢,来来来,让三娘看看,是不是又长个了,待会儿可不许溜了,量了尺寸再走。”
李伯言唯一佩服他老爹的就是这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居然能够如此其乐融融地相处,跟亲姐妹似的。
“四娘,你这肚子”李伯言忽然看到原本如竹竿似的刘四娘,这小腹微隆的样子,便随口问道。
“你四娘啊,有喜了。如今庄子上,你二娘、四娘还有七娘都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你爹整天啊,就跟地里的瓜农似的,听完这个听那个,乐呵呵的。”
李伯言瞬间被雷到了,原以为他爹说的旺人丁,不过是多去几个姨娘,然而照现在的进度看来,他爹这是要给他来一堆的弟弟妹妹。
“额四娘有孕在身,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安心养胎才是。”
刘四娘脸上浮出笑容,道:“这才多大,不碍事。你爹最近,忙着帮你看着捣鼓出来的作坊,快去看看,是不是合你的意思。”
“好。”李伯言兴致冲冲地朝那作坊走去。
李家的庄子很大,这里的地廉,庄子是当初老太爷在世时就盖的,如今成了李康达悠闲逍遥的好地方。走过穿过庄子的河湖交汇处,水车哗哗作响,几个李家的下人见到府上公子来了,纷纷招呼着。
“光叔、张伯,过些日子让庄子上的佃户去趟府里,签个契约。”
两个佃户脸色一滞,问道:“公子,我俩做错什么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不让种地,咱们得饿死了。公子行行好,别收了租地。”
“想多了,让你们这些佃户过来,是签个契约,今后户税、丁税都是由李家帮你们缴,地租不变,不过田税也有李家帮忙缴清,跟大伙儿说一声,别搞得人心惶惶的。”
两人手中的锄头哐当落地。
这这是什么鬼
如今味精的作坊,几十个人手,有专门负责酿造的,也有将母液中和提纯的,还有人专门负责包装的。李伯言进来,便看到李康达正在作坊之中巡视着。
“爹前半辈子享清福,怎么如今又劳碌起来,作坊有世明负责打理,您过来瞎凑什么热闹”
李康达收了纸扇,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儿要做大事,当爹的还吊儿郎当地,那算人嘛来,你过来看看,这东西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李伯言心头暖暖的,虽然李康达算不上什么榜样,但是绝对是一个好爹,至少李伯言想要的,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李伯言拉开一木盒,见到晶莹剔透的味精,有些惊讶,问道:“这这么纯”
李康达眯缝着眼,朝那头浓缩卤水,指导晶体析出的老头招了招手。
“东家,您喊我”
李康达笑道:“我可不是东家,这是犬子,才是这作坊的东家。伯言啊,这是老杨,是个盐贩子。之前犯了事,蹲了大狱,不过一身的本事,你这味精卤水结晶,就是他琢磨出来的。”
老杨不明白,这父子俩还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