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归麒往后退开——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水中弹出,方向就是朝归麒原本站着的位置,鱼尾带出白色的浪花,在已经露了头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归麒脑海中难得冒出“惊艳”二字,无关其他,仅是对鲛人这一神秘种族的欣赏。
砰——
烟尘滚滚,归麒之前站着的位置已经深深,凹陷,还留下一大片水迹。很难说,这一大尾巴要是吃实在了他还能有没有命在。
“娘亲?”
岩睚打了个呵欠,可算是醒了,睡眼惺忪地瞅着归麒,睫毛上还沾着几颗透明的水珠子。
看着岩睚还没睡醒的小模样,归麒乐了,随手把狗尾巴草扔了,拍拍手,抱着膀子,吊儿郎当地俯视着岩睚,装作没有被岩睚的“暴力”震撼的样子:“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外面好热哦。”
岩睚吐着舌头,表情还有些对炎热的天气的不满,她伸手将睫毛上有些挡视线的水珠子擦掉,而已经回到水里的尾巴还轻轻拍了拍水面。
归麒没心没肺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回去?”
留着也没什么用,昨日归麒问岩睚知不知道月城在哪儿,那时候才知道这货从来没出过那座塔,昨儿下山更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我才不要回去!”大尾巴用力拍了拍水面,似乎在述说着主人的不满,“娘亲去哪儿我就去那儿~”
归麒:“……”
总觉得这“娘亲”是叫得越来越顺耳了,更可怕的是他还越听越顺耳了!
“行了,快变回来,我们还要赶路去月城。”
虽然一个是路痴,一个第一次出门,但秉持着有口走遍天下路,归麒带着岩睚在不知道绕了多少次弯路后,总算遇到了一个打柴的柴夫,他们这才知道,他们一直是走的与月城相反的路。
认命地继续赶路,这次一人一鲛人可算聪明了,没走多远就找人问问路,以求心安。
凡世间,人们用的坐骑多是马匹,运货物的则是驼兽,当然也不乏其他兽类。而修士们也有一些珍奇的灵兽作为坐骑,如鹿、鹤、狼、狮等各类。
归麒也没指望一条鱼(指岩睚)能上天,可以到陆上来蹦跶就可以谢天谢地了,他们走的最多的便是山路,偶有走官道也只能乘车,因为归麒都没学过骑术。
连续赶了大半月的路,他们已经到了水城境内了,如此看来教程已是算作快的。
前方那路车已不能前行,归麒便吩咐车夫回去,带着岩睚下车步行。车夫这才知道车中还有一个少女,虽然奇怪这两人一路上都不说话,但车夫觉得雇主出手阔绰,便好心提醒他们。
“你们绕着这座山到山后头,再爬两座山就能看到月城了。可别贪一时途近就从这山里过,要是闯进了那座山中城,可就完了!”
“山中城?”归麒问道,“那是什么?”
车夫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言,驾车离去,他话已经点到,惜不惜命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要开会……好阔怕qaq
第37章 夜合花开【大改】
蓝城,君家。
君一焚坐在书房里仔细察看核对各地传来的账目以及讯息,对跪在书桌前的人,哦不,是妖视而不见。
妖直挺挺地跪着,显得极安静而又不服输的模样,他浑身是血,宛若刚从屠杀场里走出来修罗。
嗜杀成性,令人心骇。
新鲜的血液将他藏青色的衣服浸s-hi,皱皱巴巴地粘连在身上,血水还未干透,涓涓流下,将铺盖在地板上的华贵的羊绒地毯被染红。铁锈一般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之中,轻而易举地将j-i,ng心焚制的香破坏,原本淡雅文贵的书房多了一丝肃杀。
收到家主的指示,福胜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并将守在门外的侍卫也调走了,心中却也不禁疑惑——自从六年前归桐屿大病一场以后,家主对其可以算得上是百般宠溺了,甚至让其搬到了家主居住的阁园,虽然总有些下人嚼舌,说家主是收了归桐屿做垆子(娈宠),但福胜却是明白,家主再没有比对归桐屿更真心的人了。
那种宠爱,不是物什、钱财上的表面的宠,而是掏心窝子的。
虽然归桐屿是个男子,但只要家主高兴,觉得幸福,那他这个仆人也欣慰啊。
只不过福胜不明白今儿这两人是怎的回事儿?往日里宠还来不及的人,什么事儿值得家主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说起这个,福胜又想起来,从两人好起来以后,归桐屿这孩子更是整日呆在家主身边伺候,家主出门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在今日见着归桐屿以前,却是连着有三日都不见其踪。原本福胜还以为是家主派归桐屿出去办事,哪曾想今日见到这孩子是这么个模样。
当然,福胜在外边儿想的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的一人一妖什么都不知晓。君一焚自顾自地查看近日的账目,不打算理会跪着的妖,但事实上,手里的账目已许久未曾翻页了。
房间里静默非常,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凌霄花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两棵夜合树。
这两棵树树干交缠在一起,似乎在述说着它们的密不可分。
现在正是花开之季,因此树冠上青葱茂密,花团锦簇,因花是粉色的,开得极盛,竟比绿叶还热闹,犹如青山霞云一般。夜合的香味很淡,一朵或者一簇的能量不足以被觉察,但两